頂多再算上學徒陳軍。
郭慶都不算是向文社的人,他只是偶爾來走穴演出,頂一下他師父的班,範文泉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太吃得消了。
就這麼六個大男人在後臺坐著,何向東是班主,坐在上座,何為上座?正對著大門的座位就是上座了,上座之人能看見門內門外事,以示尊貴。
何向東身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茶水,這是陳軍剛剛給他泡的,不過現在的何向東顯然沒有喝茶的心思。
他微笑著看著眾人,面容和煦,溫暖如春:“今兒上午把大家叫來,主要還是跟大夥兒說一下昨晚的時候,這一塊拆遷的命令下來了,已成定局,無法更改。”
儘管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但是這話從何向東嘴裡說出來,眾人心中還是一沉,果然還是保不住了。
何向東抬起頭,故作輕鬆地笑笑:“所以呢,這裡我們是呆不住了,得另外找地方,你們也都知道,咱們觀眾基礎都在這邊,貿然換一個新地方,一切肯定都要重頭來了。”
“咱們園子其實現在也還可以,大夥兒也都能分到錢,但是其實在園子剛剛建起來的時候,那時候日子是過的很慘的,臺上演員比臺下觀眾都多,演出一個月收的票錢連水電費都交不起,就更別說自己能掙錢了。”
“萬事開頭難,一旦我們換了劇場,我們之前經過的窘境肯定會重演的,這一點是肯定的。說實話我現在也沒什麼錢,我們當時開園子的時候,我把家底都搭進去了,張先生的退休金也在往裡面搭。”
“所以換了新園子之後,我們可能很長時間沒有辦法給諸位酬勞了,時間我不敢確定,運氣好可能半來年就能收支平衡,運氣不好,可能好幾年我們都是入不敷出。”
“唉。”何向東又是一嘆,“園子我是會繼續辦下去的,但是我不能用我的追求和理想來綁架你們,這是不道德的,所以如果現在有想退出的,我也不反對,大家好聚好散,以後見面了還是朋友。有想留下來的,我舉雙手歡迎,倘若向文社以後發達了,我一定不會忘了眾位的厚恩。”
話說完了,何向東用真誠的眼神一個個看過去,沒有什麼特殊的神情,就像他說的那樣,接下來肯定是要吃苦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但卻不能要求別人,所以也有了今天這一出。
張文海直接擺手道:“你別瞧我,我到現在一分錢也沒見著啊,反正我一直是在給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打白工,現在無非是另外換一地兒打白工去唄。”
範文泉也道:“我也沒見著錢啊,得,咱們是盡給人家打白工了,現在人家都換地兒了,咱還得屁顛顛地趕過去,我怎麼覺得自己這麼賤得慌呢。”
“哈哈……”何向東仰頭大笑,這二位先生的情意是真的沒話說了,這兩位是真的不計回報一直在默默支援自己,何德何能啊,無以為報啊。
顧柏墨低頭笑笑,抬頭誠懇道:“我倒是挺喜歡錢的,沒錢不行啊,日子過不下去,我過過苦日子,那日子太嚇人了,媳婦大著肚子都不敢生,沒錢生啊,唉……”
眾人默然。
顧柏墨搖搖頭,回憶了一下過去的心酸,繼續道:“但是說相聲也是我喜歡的事情,能說相聲,我很開心很滿足,可是這份開心和滿足不能當飯吃啊,我也有家人需要養活啊。”(未完待續。。)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一個不走
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房間裡面眾人一陣默然,顧柏墨說的也是實情,一心追求理想追求藝術,完全不管老婆孩子在餓的在家裡床上打滾,這是一種極不負責的行為。
何向東面色如常,笑了笑,誠摯道:“老顧,我都能理解,真的,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負責任的父親,不管怎麼樣,咱們都是朋友。等園子以後好過了,你再回來也是一樣,我何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