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投石機的人留下什麼沒有?”
可人道:“墊在木架之下的一塊巨石,還有一根木棍。”
謝淵皺眉不語,許久之後想通了什麼,揮手道:“你先回去……今日辛苦你了,玄英……我大致知道在哪裡了。”
可人無論如何劍術通神,究竟年紀不大,亦從未做過重活,因此見到木架之下的巨石與木棍,不能第一時間想到這是有人力氣不夠,用槓桿撬動炮梢發動石彈。
用槓桿撬動投石機……想法是挺好,但是沒有人會在實戰之中運用,因為實在耗時太長,所以,這個擅動投石機的人只是為了好玩,並非為了傷人。至於為何要用槓桿,自然是因為力氣不夠……
謝淵獨自一人走到投石機處,轉了幾圈,終於看到山陰背後的草叢裡,蜷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高大的身形遮住了月光,穆玄英感覺到投在身上的陰影,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痕。
“嗚嗚嗚師父!”他忘了自己的害怕和歉疚,整個人都從地上彈起來撲到他懷裡,“嗚嗚嗚我只是想試試那東西還能不能用!但是它忽然就發射出去而且朝向可人姐姐那裡去了!我還聽到一聲尖叫嗚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謝淵摟著哭個不住的少年,真心是又好氣又好笑,道:“所以躲在這裡不敢出來見人?”
穆玄英不答,抽抽噎噎地哭個不停,謝淵故意道:“是哇,可人猝不及防,被你那塊大石頭砸了個正著,如今臉上都是青淤,大約是要留下極大的疤痕,嫁不出去了。”
穆玄英抬頭看了看他,低頭,又哇地一聲大哭出來。他這麼一哭謝淵究竟於心不忍,安慰道:“沒事沒事,可人沒事,師父騙你的。”
穆玄英抽抽噎噎,小心翼翼抬頭看他端詳他的表情,道:“真的?”謝淵微笑點頭,道:“真是個傻孩子……若當真犯了錯,也不應當躲在這裡不敢出去,這次不過是意外,若是可人當真被你砸傷了,你躲在這裡於她有什麼幫助麼?”
“唔……”穆玄英顯然對這個問題有點費解,想了很久,才彷彿下決心一般道,“那我要照顧她的。”
謝淵將他抱起來,習慣性地讓他坐在自己肩上,道:“餓了嗎?”穆玄英期期艾艾地“嗯”了一聲。他原本一直跟著謝淵,晚飯一般就順便與謝淵一起解決了,這次在外面躲了半天,現在除去了驚怕,立刻感覺到肚子餓得快要鬧翻天。
謝淵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微微笑道:“我們去偷趙香爐養的雞。”
可人居於蘭亭書院,日常起居由疏影綠玉兩個丫鬟照顧,但是可人對飲食之類當真……不是很講究,導致疏影綠玉兩人的手藝也相當一般,反正無論紅燒白燒清蒸清炒,對可人來說都沒有太大區別。她們三人是習慣了,旅居於此的趙香爐一家卻很是不慣,因此趙香爐別出心裁,在蘭亭書院中圈了一塊地養了一群雞,除自己一家平日改善伙食之外,也會給可人送去一些——當然可人是不會注意與平常飲食有什麼不同的。
趙香爐養得一手好雞,兼之平時捨不得宰殺,往往只是取蛋做菜而已,倒是養得一群雞都心寬體胖,高枕無憂地一隻只吃得圓滾滾肥嘟嘟。
謝淵和穆玄英趴在雞圈旁邊,穆玄英看好了歇在不遠處的一隻,悄悄伸手過去引。謝淵握住他的手道:“這樣不成的。”說著改向了另一隻趴在雞圈空隙旁邊的,伸手進去,那雞感覺到有危險臨近,剛直起脖子,咕的一聲還沒叫出口,便被擰住脖子,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穆玄英輕聲歡呼,將可人送他的劍拿出來殺雞剖肚,也不去想可人知道了會是何種心情。他從小便流浪江湖,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不是太多,但也還是做得熟練的,謝淵如今雖已身為浩氣盟盟主,然而年輕時多年浪跡行軍,於這類事倒也駕輕就熟。當下兩人挖了泥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