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獰笑道:“不說就用刑了啊?”巡邏兵仍是拼命搖頭,還沒搖上兩下,腦袋便被按進了水潭裡。另一人在旁看著夥伴雙手在岸上來回撲騰,口中嗚嗚做聲,看向穆玄英的目光極為懇求。穆玄英道:“這位英雄,做人不要這麼實在嘛,也許我只是問你名字叫什麼呢。”說罷鬆了按住人頭的手,手下的巡邏兵如死狗一般癱在岸上,眼耳口鼻中全是水,微弱地點了點頭。
穆玄英取出他口中布團,道:“營中有沒有一對父女,姓肖。”巡邏兵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穆玄英笑道:“猶豫這麼久,看來是有了。他們在營中哪個方位?”
那巡邏兵口中嗚嗚做聲,示意不能說話。穆玄英道:“無所謂,你點頭搖頭就行……前帳?中帳?後帳?”
巡邏兵始終搖頭,還跪在岸上的那個嗚嗚了兩聲,在地上劃出兩個字,不知。穆玄英“哦”了一聲,毒王父女這般較為重要的人物,所在方位確實不是普通小兵能知曉。他三下五除二換上巡邏兵服,將那個還未受過刑的扶起來,卻不解他腿上穴位,順手點了他啞穴,將他口中布團取出,道:“若是巡邏中發現異常,前往哪裡彙報,你總知道?”巡邏兵點了點頭,穆玄英道:“若是引我去不該去的地方,我一定會保住你不死……”巡邏兵滿眼疑惑,聽他繼續道:“我的點穴之法沒人會解,保住你不死,留著你一輩子跳著走路。”“……”
兩人取了羊皮燈籠,穆玄英便跟著巡邏兵以燈籠指向的方向走。尚未走出幾步,便覺手中一重,那巡邏兵竟毫無預兆便軟軟倒了下去,他未及出聲,幸而反應極快,感覺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轉過身去揚起手中燈籠一兜,便見燈籠上紮了一根黑色長針。他怔了一怔,一手擋開來人襲擊,一邊低聲叫道:“天璇叔叔!”
來人掌風頓息,鬼魅般身影停於他面前,穆玄英喜道:“原來你來了,營地中情況如何?師父他——”
啪。
穆玄英話未說話,臉被影一巴掌扇得歪至一旁,影這一掌未帶內力,然而他自小習練暗器,手勁極大,穆玄英的一邊臉登時紅腫起來。穆玄英愣怔著看著他,說不出話,影一言不發,轉瞬一把將他緊緊摟入懷中。
“你……沒死……”
影向來並不多話,然而但凡說話皆是冷靜平穩的語調,穆玄英頭一次聽到他的語音裡帶了一絲顫抖,抬起手摸了摸生疼的臉頰,仍是微笑道:“天璇叔叔……”
影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帶著他走回己字小隊原本巡邏之處,那個被穆玄英剝光的巡邏兵仍淒涼地躺在水潭邊,穆玄英莞爾道:“看來天璇叔叔比我晚到半步。”
影點了點頭,將羊皮燈籠放好,低低將浩氣盟眾人前往郊外尋他的事說了一遍,沉默一會兒,終於籲出一口氣,幾乎是帶著欣喜般地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穆玄英道:“師父中了毒,現在如何?”
影冰冷麵具下的唇緊抿,似是想說別的,終於放棄了那個念頭,率先回答他道:“並未中毒,否則萬花弟子不可能看不出酒中古怪。是那葫蘆酒本身……是以一種帶有麻醉之效的草木果實釀成,後勁極大,發作時令人失去行動能力,心臟瞬間有麻痺之感,極似中毒……過後就好了。”
穆玄英一直提著的心終是放了下來,欣然道:“那麼營地中也沒有內應,太好了。”
影欲言又止數回,心知穆玄英並不知道浩氣盟眾人誤識了他的“死訊”,也無可怪責,然而終究還是忍不住,道:“你既然安全,便應先行回營,孤身闖入敵營,置盟主於何地。”
穆玄英無言,苦笑著摸了摸臉頰,道:“天璇叔叔剛見面便賞我一巴掌,我知錯了。”
影眸光閃爍,緩緩道:“盟主遣我來此調查營中屍毒一事,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