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最後一字時,用筆在那一撇上重重一點,陰暗的樹林中頓時掛過一陣陰風,老人身子一震,廖叔出手如風將他額頭符紙摘下。
老頭表情恢復正常,他滿含戒備的打量我兩一番,揹著鍛鍊身體用的劍離開了,對於之前發生的一切,他似乎毫不知情。
廖叔將我帶到樹邊,點了一支貢香團團作揖道:“山友莫怪,少年誤入此地,驚擾休眠實屬無心,今日來請山友離身,往後每年七月十五必來此祭拜。”說罷將貢香插在地下,取出一柄銅錢劍對準我咽喉輕輕一點。
我左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接著耳邊響起一陣細若遊絲,忽遠忽近,空靈的嬰兒笑聲,雖然是笑聲,但卻能從中聽出滿心怨憤,似乎是苦笑,又像是慘笑,聽得我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廖叔卻渾然不覺,依舊用銅錢劍抵住我的脖子,但他的手上面板已經呈灰暗色,表情也變的十分痛苦,而我手上面板顏色卻在逐漸恢復正常,片刻後他收回銅錢劍,抽出剃刀便將食指指尖割破,鮮血滴滴落入泥地中。
吱哇一聲尖叫傳來,一隻碩大的耗子從土地下鑽出,只見它皮毛上閃爍著些許暗紫色的煙霧,朝河邊急速跑去,但沒跑出兩步便癱倒泥地中四肢不停抽搐。
廖叔拔下插在我身體上的銀針,緩緩走到另一株柳樹邊靠住對我道:“剛才你聽到什麼響動沒有?”
“我好像聽到嬰兒的笑聲。”
廖叔點點頭喘了口氣道:“我以為你招惹了老樹精,但現在可以確定這林子有個嬰靈,而且十之**就在那棵柳樹中。”
12、養陰棺(下) 為依然秋水長天和小佛兄弟加更
“嬰靈?難道嬰兒也能成鬼?”我奇道。()
廖叔道:“只要是人死後都會變成鬼魂,但是有兩類人特別容易化為厲鬼,一是不甘心死的人,比如說別人迫害身亡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嬰兒,因為壽命過於短暫,所以只要死亡就會化為怨念極強的嬰靈,有句俗語被人誤解至今,是說閻王好送,小鬼難纏。這個小鬼指的就是嬰靈。”
聽廖叔這麼說我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多麼可怕的亡靈,心有慼慼道:“廖叔,它走了沒有?”
廖叔卻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道:“雖然是走了,但我想不明白此地為何會有嬰靈存在?”說罷他小心翼翼的圍著柳樹來回轉了幾圈,用手敲了敲樹幹道:“串子,你打電話給吳彪,我覺得這件事兒可能有極深內情,弄不好就是有人犯罪。”
我趕緊給吳彪打電話,大致說了一下狀況,很快他帶著兩名警員趕到現場,廖叔和他寒暄了幾句,知道施工現場已經破土動工道:“恭喜你了。”
吳彪道:“廖先生,你可不知道挖出來的石龜有多大,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怕是得有上百噸的重量,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將這樣一塊巨石搬來此地的。”
“古人的智慧遠超你我,何況生死存亡關頭呢。”接著廖叔話鋒一轉道:“吳警官,這次搞不好就是一樁慘案了。”
吳彪收起笑容道:“這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說罷廖叔走到柳樹邊道:“我確信這裡面藏有嬰兒死屍。”
吳彪走上前,仔細看了看樹身上寫著的字道:“這行詩有沒有什麼說法?”
聽他將“附書令”形容為詩我差點笑出聲來,廖叔卻平靜道:“這與你無關,是請山友離身的一種法事,就是這個過程中出了怪事,所以你得將樹鋸斷,看裡面是否真有古怪。”
對於廖叔吳彪是誠心實意的拜服,沒有絲毫耽擱,找公園方面弄來電鋸,將水桶般粗的柳樹齊根鋸斷。
這是一棵空心樹,粗大的樹杆中央露出一個圓洞,雖然裡面黑幽幽的啥都看不清楚,但樹洞四周卻佈滿了紅色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