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趕緊請進來?」塗知府興奮得不得了,站起來就要向大堂跑。
刑名師爺趕緊攔住他:「東家,您的官服!官服!」
坐堂當然是要穿上他正四品的官服才威風嘛!
塗知府瞭然地點點頭,火急火燎地拐進內室,去換他的官服。
而刑名師爺則趕緊去安撫來人。
等塗知府總算是換好了衣服坐上了公堂,刑名師爺也帶著喊冤者進來了。
來者卻原來是兩個臉嫩的少年。
塗知府的態度非常好,溫和地問道:「是你們兩個在外面敲登聞鼓?可是有何冤情,快快訴來!」
來的人,正是顧杉與顧樅。
他們本來跟顧茗說的,是給她一天多的時間考慮的,可是看顧茗那個態度,再加上家中兄弟們給予的壓力,知道這事最好是不要再拖,於是現在就過來敲登聞鼓喊冤了。
只是他們以前也聽說過敲登聞鼓的傳言。據說,為了防止小民亂告狀,太祖立下了規矩,所有敲登聞鼓的人,不分對錯,不問清白,先打十大板的。
原本他們都咬著牙,打算吃這個苦頭的,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知府大人人蠻好,竟然沒有打他們,就直接問案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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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頓時對塗知府心生親近之情。再加上塗知府一身官服威嚴,更是叫他們生不出半分輕視。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功名,於是趕緊跪下,磕了個頭,對塗知府說道:「草民……草民是汝南顧家子弟,想……想告家父寵妾滅妻!行無人倫之事!」
告他們爹爹寵妾滅妻?顧家老三不是已經死了嗎?
塗知府眨了眨他那小小的老鼠眼,向站立一旁的刑名師爺望去。
師爺的三角眼皺得都快成了四個角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向兩個老老實實跪著的少年望了望,塗知府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們兩個可不要胡鬧!你們父親已經過世幾天,汝南城誰人不知?」塗知府輕咳一聲,聲音也變得威嚴起來,「身為人子,現在不思守孝,卻反過來狀告父親,豈不是不孝至極?」
「老爺啊!您有所不知,草民的父親沒有去世啊!他還活得好好的呀!可恨草民的母親真以為他去世,哭得昏厥過去三回……」顧樅馬上就哭了起來,向塗知府訴說起來,「可是偶然的機會,讓草民發現了他的蹤跡!草民帶著母親上門,請求他回家,卻被他嚴辭拒絕。母親氣極,回家就病倒……草民是不得已,才會來這裡打官司的呀……」
還有這樣的事!塗知府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驚喜,與師爺交換了一個眼神。
顧家的顧老三沒有死?而且還搬離了家?顧家的三夫人上門去接,沒有接到?
還寵妾滅妻?
這一聽就是一個很熱鬧的案子啊。
「東家,小的還有點印象,這個顧家老三,似乎是有功名的。」刑名師爺悄悄湊近了他,在他耳邊低語道。
塗知府眼睛一這亮:「哦?那他是什麼功名,舉人還是進士?」
讀書人還敢做這事?那可真是太好了!不擠得他油盡燈枯,他白姓了塗!
顧家三房的家產,現在都已經是他的了。
只是暫時還歸顧家人管著罷了。
「只是一個秀才。」師爺說道。
「只是一個秀才啊?」塗知府有點小失望。
不過,秀才就秀才吧,雖然功名是低了點,可是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個功名,那他就算得上是讀書人了。
既然是讀書人人,卻做出寵妾滅妻這樣的事情來……還鬧得兒子來告官,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天欲予之,必先取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