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本不想答應他。不過他的視線一轉,就看見了顧臻身後祁則晟那明顯帶著嘲諷的表情。
季微白的表情和動作頓時都是一僵。
然後他就坐了下來,把書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說道:“那就下課之後吧。”
卻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再拋給祁則晟。
顧臻愣了一愣,回頭又往自己的左邊望了一眼,卻不料祁則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回過了頭去,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望著講臺上——顧臻自從轉學過來之後就沒見過對方上課態度這樣端正過。
他頓時覺得有些頭痛。
左邊是祁則晟,右邊是季微白,這兩位自從認識之後就沒見怎麼認真上過課的大少爺此時雖然都裝出了幾近虔誠的態度在上課,但是顧臻還是覺得彆扭得很。
這一整節課他都可以說是坐如針氈,反而是這麼久以來上得最為焦躁的一堂課。
到了下課,他站起身來,正打算叫季微白,卻不料對方猛然站起身來,然後說道:“這裡說還是外面說?”
顧臻面對著周圍同學看似漫不經心卻已經都高高豎起耳朵的模樣,選擇道:“外面說吧。”
季微白點了點頭,就要拉著他出去。
顧臻卻不想給他拉著,所以並不讓他拉著走:“我說,那也不必拉著手吧?又不是女生。”
季微白頓了一下,才放開了手,轉身率先推開椅子走到了走道的一旁,而後就回頭等著顧臻。顧臻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往人少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後面就響起了噼噼啪啪地跑步聲。顧臻回頭一看,發現是顧深跟了上來。
季微白問道:“你跟來幹什麼?”
顧深在兩人前方停下腳步,說道:“這不怕你們打架嗎?”
季微白這時看她也有點不爽,總覺得她和顧臻絕對是共犯,於是冷笑道:“我們要打起來了你能幹什麼?找老師麼?”
“不。”顧深的回答要豪邁得多,“我能幫阿臻撓你。”
顧臻頓時哭笑不得,最後還是說道:“不會打起來的,我們就說幾句話。深深你先回去吧。”
顧深看了他兩眼,覺得他的承諾應該還是可信的,於是應道:“好吧,那我先回去吧。”
雖然這樣說,但她卻只是遠遠地走了一段路,就靠著長廊一側的陽臺圍欄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頭開始回望著顧臻和季微白這邊。
這個距離絕對聽不見顧臻他們的話,卻能第一時間發現兩人有沒有打起來。
季微白也有些驚愕,問道:“她是哪裡來的老媽子?”
顧臻堅決不附和。
季微白驚愕過了之後,終於想起了正事,問顧臻:“為什麼一直不回我的電話?”
顧臻凝滯了一下,才解釋道:“我需要整理一下心情,暫時不想聯絡原來認識的人……我養母收了顧家三百萬的撫育費。”
顧臻不能說他是為了和季微白疏遠而故意不回電話,就說了另外一件事。某種意義上,他也沒有說謊。
是那三百萬的撫育費讓他想起了季微白最後給的那張支票,令他無法面對季微白。
顧臻其實很想質問季微白一句“為什麼”……可是,如果不是太遲了,大概就是太早了。他終究不能質問十七歲時的季微白,所以還是放棄吧,徹底忘掉吧。
也不要重步前世的後塵。
季微白聽了,頓時也愣住了。
他很難從顧臻聽似平靜的語氣之中分辨出具體的情緒,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