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他怎麼會愛你?你這樣的殘花敗柳,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他是皇帝,要怎樣的女人都唾手可得,為何偏偏對你好?等你幫他完成了一切,就會被丟棄在最陰暗的角落!”
夕蓮無力癱坐在地上,她藏得極深的心事,就這樣被盧予淳說中了!她從不懷疑昭顏對自己的感情,她寧願揹負一切陪在他左右。可是……她終究不清白,司馬昭顏有朝一日想起來,他會介懷、會厭嫌、會憎惡,到那時,她又要怎麼面對他?
盧予淳微微閉目,繼續說:“夕蓮,你錯了,大錯特錯。當初明明有一條更加光明的路擺在面前,你卻選擇了黑暗。你這樣跟著他,沒有名分沒有地位,會幸福嗎?”
“住口!”司馬昭顏咆哮著衝了進來,一把撈起地上失魂落魄的夕蓮,緊緊摟在懷裡,“事已至此,你這樣挑撥我們再無益處!最後一面也見完了,我會讓你自己選擇死法!”
“不!”夕蓮驚撥出聲,“不要殺他!”
司馬昭顏難以置信,托起夕蓮的下頜,死死盯著她含淚的雙眸,“你說什麼?”
“昭顏,不要殺他……”她話音未落,昭顏已經拖拽著她出來了,瘋吼道,“他殺了我、殺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你還為他求情?還是你心裡根本就放不下他!”
夕蓮無言以對,淚不自主淌下來。她殷殷看著他,執拗、倔強。
“不許哭!他不值得你掉一滴眼淚!”他狠狠迸出這句話,強行拽著她回寢帳。臨進時對守衛說:“沒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夕蓮呆坐在床沿,睫毛溼漉漉的,癟著嘴一言不發,快一個時辰了。
司馬昭顏揹著雙手在她跟前踱來踱去,急躁難安卻不敢跟她說重話。方才是他粗暴了些,但她也不至於委屈成這個樣子。他深吸口氣,好言好語勸道:“如何處置他,我們回宮再商討,並不是我一個人做主。我說的是氣話,其實沒人說要殺他,卿家們都說要再議。”
見她沒反應,他又耐心哄他:“為了他,你這樣和我賭氣?值得嗎?”
夕蓮舉目深深看了他一眼,卡在咽喉處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盧予淳說得對,她是殘花敗柳,憑什麼集三千寵愛在一身?她暗自攥了攥拳頭,臉上舒展開一個歉意的微笑,“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不管以後是被他棄之陰隅還是被他捧在手心,她認命了。
司馬昭顏驚訝極了,夕蓮低聲下氣認錯,那麼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他小心翼翼檢視她臉色,並無異樣。她嘟著嘴,拽著他的衣袖撒嬌:“彆氣了……要不、我給你做蓮子羹去?”
昭顏立刻展露笑顏,斜睨著她:“太晚了,不如做點別的?”
夕蓮雙頰緋紅,伸手解了他的腰帶,指了指額上的白布說:“我這個樣子真難看,所以……”她踮起腳用腰帶蒙上他的眼睛,“這樣好了!”
“嗯?那我如何看得見?”昭顏摟著她的腰身,氣喘急促起來,眼看一個熱吻要覆下,夕蓮忽然掙了出去,肆無忌憚朝他做了個鬼臉,“不用看啊……你來抓我!”
司馬昭顏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聽到兩個守衛忙不迭喊娘娘的聲音,他自言自語搖搖頭:“唔……夕蓮,你敢耍朕……”
夕蓮飛快跑著,她要甩掉一切的雜念,全心全意只想著他、只想他!不知不覺已經跑出了營地,夏夜晴朗,一整片及腰的瘋長的野草在月色星光下波濤起伏,像一池碧綠的湖水。夕蓮深深呼吸,北邊二十里外就是屍骨遍地的戰場,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罷。她罪孽深重,所以活該被世人唾罵。
司馬昭顏冷不丁從後面抱緊她,劇烈起伏的胸膛貼著她後背。
他盡情埋首在她頸旁啃齧,慾望勃發。破碎的呻吟從她口中絲絲溢位,銷魂蝕骨。
這裡再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