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幾乎走遍了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用過晚膳後,玉清立在暖閣裡,一瞬不瞬的看著高演。高演見玉清沒有回連枝苑的意思,也不多問,寵溺的對她一笑,握起她的手,繞著王府又走了一遍,走出清園時,高演向左,“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玉清抿唇一笑,反其道而行,“去幫你看看賬冊,快年底了,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高演不再說話,唇角的微笑猶在,雙目中有一絲深思。
從高演的書房到寢居有一段距離,晚上怕冷,高演晚上讓人將所有的賬冊搬到自己的房間裡清點。兩人來到高演的寢居,圍著暖爐清理賬冊,除了有些有疑惑的地方,偶爾說一兩句,便再無閒話。
將近子時,賬冊才清理完畢。
玉清起身,伸伸胳膊,將清理好的賬冊歸到一旁,轉眸望向高演,淺淺一笑。爐中的火光,在她瑩白玉清的臉龐,灑下一片丹霞輕紗,美的無處可藏。
玉清煥彩奪目的面容,如星辰,漸漸的收在高演眸底深處,只留下夜色長空,漆黑如墨。高演伸手取下架上的貂裘披在玉清的身上,繫好絲帶,動作輕柔如淡月,“我送你回去。”
披著貂裘的玉清,一動不動的立在原處。
高演看著泥塑一般的玉清,道,“怎麼了?”
玉清伸手握住高演的手,將雙手放入他的大掌中,指尖磨搓著他的掌心和手背,那種綿綿的柔軟觸及到她的心尖,低語嬌柔,“我,我想留下。”說完,玉清將頭深深的埋到自己的脖頸裡。
暖爐裡畢剝一聲,火苗竄出,映紅著玉清本就紅透的臉,光彩嬌媚。
高演駭然的看著玉清,她低不可聞的細語震盪在他的心間。早就看出她今天異於平常,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方才之語。高演心中鈍痛,她需要多大的勇氣?!
高演反手握住她的素手,指尖劃過她的掌心,“我送你回去。”
玉清怔怔抬眸,秋水雙瞳滿是驚訝,漸漸幽怨的看著高演,“我願意吃藥,你也要趕我走麼?”
高演微闔雙目,任由痛苦湧上眼底,我願意吃藥——這五個字如錐一般刺痛他的心。緩緩睜開時,眼底已清明萬里。
玉清難以置信的看著高演平靜如水的表情,破碎的傷痕劃過她的眼底。高演無風無浪的眼神,一如那日,他看依依的眼神。玉清痛徹心扉,不由得悽苦一笑,“是了,我與她們有何區別,都是王府裡的女人而已……”
“玉清。”高演輕喚,一切並非如她所想,卻不知如何開口,更不知從何說起。
玉清顫顫搖頭,強忍著奔流而出的淚水。原以為,只要說留下,表明立場,他就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沒想到結果都是一樣,“我只是妾室所生,怎麼能配上你,更何況我還是我爹的一個眼線。”
“是我太傻,傻到以為你心裡有我。我錯了,你堂堂常山王怎會喜歡一個出生低賤的女子。”玉清強忍的淚水再也遏制不住,如注而下。
高演伸手摟住玉清,痛心不已,“玉清,不是這樣……”一時間,痛楚抵在胸口,竟無法言語,伸手欲要拭去玉清的淚水。
玉清奮力掙脫高演的懷抱,淚眼婆娑,心酸的笑道,“那是怎樣?”
見高演並不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滿是憐惜。可是看在玉清的眼裡,卻是諷刺的同情。她不需要他的同情,雙手利索的擦乾眼淚,轉身移步,行至門口時,幽幽的說道,“妾身恭祝王爺心想事成,手握江山時,但求王爺能留我父親性命。”話音未落,玉清逃似得離開高演的房間。
高演呆滯的望著門口,原來,玉清都知道。
☆、六王妃車內遭君戲 常山王城外拜母妃(上)
朦朦朧朧中,玉清覺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