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打理這些驚人的事業,她不敢想,也無法想。
聞人紂啊聞人紂,他還真是小覷了他……
“他的時間很寶貴?”她只能迸出這句話來。
一向對她有禮的策雲,頭一回露出這種“三歲孩童都應該知道”的表情。
哎,她只是想確定嘛。
趕在天上那一層又一層陰雲還沒化成大雨掉下來之前,這天中午,馬車穿過一大片還未收割的黃金稻穗麥田後,看見了金陵城的東城門垛了。
沒見過京城的花兒自然興奮的一塌糊塗,至於和這裡闊別七年的施幼青卻沒有太多激動神色,她只是趴著窗戶,看著城門外衣甲鮮明的衛兵還有飄揚的旗幟,閉上眼,在腦海裡複習寬敞的街道、乾淨的青石板、林立的店鋪、行人如織。
她對這裡太熟了,熟悉的就像彷彿不曾離開過。
畢竟十歲以前的她都在這裡生活,直到入宮又出宮,她的人生比起一輩子只能在閨房裡繡花描翠,然後銜父母之命嫁給看也沒看見的夫婿的女子而言,可以算是多采多姿了吧?
皇宮的雕樑彩棟依舊奢華壯觀,也依舊高高地矗立著,就好像在皇城裡面過活的那些人依舊不食人間煙火。
兩匹馬像是也知道要到家了,跑得格外起勁,就在她把眼光撇開的同時,馬車停了,停在一戶青瓦朱漆的人家正門外。
兩隻亮澄澄的銅獅把手,進了大宅她的眼睛還真有點忙不過來,庭院寬敞清幽,用一色的白石臺機和晶瑩玉潤的五彩花石子當區隔,一道門內外,便是截然不同風格的外庭內院。
簡單來說,這間大宅到處是低調的奢華,看似顯眼,可小至屋簷上的八仙過海琉璃瓦,大至樓閣房舍,均大器雅緻,即便曾經看過宮中奢華的她,也不得不讚嘆這樣的房子要有人氣、要舒服多了。
許多人拉長著脖子在瞧她,看得出來都是宅子裡的僕役,男女制服分明,好認得很。
忽地,一雙大手從背後將她整個人圈住,熟悉的氣息傳來。
“你來了,怎麼這麼慢才到?”
都幾歲的大人了還玩這個?!不過被箍住的身子動也動不了。
“喂,那麼多人在看,你不怕自己的老爺形象都打壞了,以後沒有權威不能怪我。”
他身上有著風塵僕僕的味道,不好聞,她卻在見到聞人紂的瞬間安下了一顆飄蕩好幾天的心。
聞人紂慢慢的從後面轉過來,手還環著她的腰不放。
“哪來的人?這裡只有我跟你。”
施幼青回過頭去看,的確,大大的院子裡就剩下他們。
好懂眼色的下人,精明的老爺訓練有素的僕役,她真的不得不驚歎聞人結的能力之強悍。
“我聽策雲說你一路都在罵我?”拉起她的手往前走,一看到她,這幾日的奔波斡旋、大費周折都得到了報償。
“那個傢伙這麼快就告狀了?”
“沒辦法,他拿我的薪俸,不過這些話別讓他聽去,他的自尊心比天高,當年我可是花了很大工夫才讓他跟著我的。”對於施幼青他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院子把人牽進大廳,穿過半透明絹紗做成的烏木寶隔的折角屏風,坐進繡雲紋的天鵝絨軟榻。
貴氣的擺設吸引不了施幼青的目光,她任馮聞人紂伸了個大懶腰,然後光明正大躺在她的大腿上與她四目相對。
“我真高興你能來。”他說。
他的回家對這整個家族的人來說是件大事,卻不見半個親人在身邊迎接他,丫頭們再聽話,好像也沒有人曉得要提醒他換一件乾淨舒坦的衣裳,端杯熱茶給這個主子。她覺得鼻酸。
“你這個傻子,我到底有什麼好——”
“小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