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當時這個方仲和下令守城一個時辰,結果沒到時間他先撤了,所以留下的這茂源山兄弟們守城便十分艱難…”高凌波低聲與他解釋道。
一旁陳紹冷笑一聲。
“高大人,什麼叫沒到時間就先撤了?”他說道,“那叫畏戰而逃。”
“什麼畏戰而逃,如果真的畏戰。他一開始就下令撤退了。”高凌波亦是冷笑說道,“本來就敵我懸殊,沒必要死戰。”
“沒必要死戰?敵我懸殊就該棄城而逃?高大人,你這麼說。西北諸將可是要寒心的啊。”陳紹冷笑說道。
站在殿中的御史中丞重重的咳嗽一聲,大家停下話,看到外邊內侍引著程娘子從側殿進去了。
高凌波和陳紹各自對視一眼轉開不說話了。
看著跪在地上施禮的小女子,皇帝面色並不好看,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但很快掩飾了。
“民女謝陛下明察。”程嬌娘叩頭說道。
御史臺已經將事情說了。
“你幾個義兄的功賞待中書審定。”皇帝淡淡說道。
程嬌娘再次拜謝。
室內一陣沉默,並沒有按習慣那樣說一些寬慰的話,看來皇帝是連個樣子也不願意做,心裡對這件事是厭惡到極點了。
高凌波心裡冷笑一聲,真是損不了人也利不了己。就算得了那麼一個虛名又有什麼意義,真是自己作死!
“退下吧。”皇帝果然沒有再多說話,開口說道。
程嬌娘叩謝起身。
“程氏。”皇帝又喚住她。
程嬌娘再次跪下。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皇帝問道。
“民女說過,無功的還能爭功,有功的為什麼不能爭。”程嬌娘說道。“民女不以爭為不恥。”
皇帝看她一眼,擺擺手。
內侍忙衝她提醒一下,程嬌娘施禮退了出去,聽得那邊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是大臣們進去了。
“…中書和御史臺商定著辦吧,但是,別以為死了一個方仲和這事就算了。姜文元呢,周鳳祥呢,讓他們上請罪摺子,罰他們俸祿…”皇帝沉臉說道。
下邊的人齊聲才要應聲是,就聽一個聲音搶先一步響起。
“陛下,西北監察使周鳳祥上請罪疏。”陳紹說道。一面低頭捧上一個奏章。
高凌波愣了下,旋即嗤聲一笑。
比別人快一些又能怎麼樣?不過是更坐實了自己失職之罪罷了。
這個時候,陛下正因為臨關寨的事羞惱的時候,還玩弄這些小聰明豈不是自找麻煩。
果然皇帝的面色沉了沉,連話都懶得說只給內侍抬抬手。內侍忙下來伸手接過捧上來。
皇帝伸手展開,只看了幾行字,面色頓時又變了。
比起適才看西北來的奏章時的臉色變化要大的多,站在最近的官員都能看到皇帝拿著奏章的手都在微微的發抖。
出什麼事了?看個請罪的章疏怎麼能氣成這樣?
高凌波面色閃過一絲不解,目光不由看向陳紹,陳紹神情肅然什麼也看不出。
大殿裡一片沉寂,皇帝看的時間比適才長了很多,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凝滯,而不管是內侍還是官員,都終於察覺到皇帝漸漸凝聚的情緒了。
那是…憤怒…
憤怒?
適才得知臨關寨的事,皇帝也不過是羞惱,就算因為周鳳祥亡羊補牢自作聰明明請罪暗推脫的把戲而生氣,也應該是冷嘲不屑,怎麼會是憤怒?
出什麼事了?
“混帳!欺朕如此!”
安靜的大殿裡爆發一聲怒喝,縱然閉著門,也讓外邊走下臺階的內侍的腳步一頓,帶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