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數十丈,粗如巨桶,頭上有角,卻長著張形似人類的長方形毛臉,耳細鼻長,嘴巴伏蹋。眼睛象兩隻巨盤,發出驚人的藍光。背上一條青色巨脊,連到尾部。
當它打橫浮在河面時,河水流到此處,竟象被一道無形的橫堤攔住,打起驚天浪花,越漲越高,卻不再往下游奔流了。
下流的水忽然斷流,一片水腳漫延遠去,河裡魚蝦亂跳,水已乾了。
鄒陽也在這些人當中,目睹著眼前的一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僵在了這裡。
這時候,出於求生的本能,他也想逃走,但是手腳跟本不聽使喚。
那隻怪物抬了抬頭,水又漲了兩丈有餘,竟漫上坡來,浸了他的腳。嚇呆的眾人一時間雙腳也全都浸在水裡,多半因為被冰涼的冷水刺激得又找回了一些感覺,齊聲驚叫,爭先恐後往村裡逃,冷不防怪物口中吐出一條長舌,凌空一卷,將搶先逃跑的幾人全部捲起,拋入河中。
逃在後面的,還來不及起步,便聽轟然一聲,整個山坡蹦塌了,全部滾入水中。
鄒陽自然也不例外。
但也許是他命不該絕,剛掉進水裡的他,不知被什麼東西一頂,破水而出,摔到村邊的一堆軟草上。
這裡離得山坡不是很遠,他甚至還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隻怪物衝他詭異地眨了眨藍色的眼睛,打橫而浮的身子伸展開來,一河的水都跟在它的身邊,它不動,河水到了此處也停止不前;它一動,整河的水都湧在它的身邊,搖天撼地的向下遊滾去。尾巴幾搖,一河兩岸連蹋數處,泥石亂滾,大地震顫,震得一座小山蹦裂開來,半山入河,一剎時那條尾巴已隱隱不見,河水急降數丈,回覆原樣。
鄒陽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抱頭鼠躥。
村裡受了這頓驚嚇,戶戶閉門,人人自危,小孩都不敢哭出聲。
鄒陽回家後,捂在被子裡睡了一整天。他的老婆因懷著身孕,沒去過河邊,但事後聽說河裡出了怪物,也嚇得不輕,整天守著鄒陽,生怕他有什麼不測。
睡到晚上,鄒陽醒了,是老婆把他叫醒的。原來家中還剩一些些小米,老婆把小米熬成粥,叫他起來吃飯了。
鄒陽想起白天的事,仍然不寒而粟,壯膽起了床,忽聽門外有悉索的腳聲。
以往,有人過路,也會留下這樣的悉索聲,鄒陽夫婦時常大門雙開,見人過路就打個招呼。
更多的時候,經過門外的人會先招呼一聲,哪怕是夜晚,只要看到屋裡燈火沒熄人們也都會主動地問候一聲。
或說,鄒陽,在家啊;
或說,酒妹,還沒睡啊。
酒妹是村人對鄒陽老婆的稱謂,因她釀酒全村出名,才得到這個稱呼的。
平時,村人少不了到他家沽酒的,近因酒妹臨近分娩,以前的酒又已賣完,更兼一連下了月餘大雨,柴糧快盡,所以不似以前那般熱鬧了。
雖然如此,河上、河下村沒有誰不認得酒妹,路過門前向他們打招呼已成習慣。
至於今晚這樣悉索路過不出聲的,是有,但是不多。
悉索聲是往河邊的方向傳過的,鄒陽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心又亂跳起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到河邊去?白天發出那令人魂飛膽喪的一幕,難道還沒有嚇到人?
他感到既害怕又好奇,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門開啟看一看,又一陣悉索聲傳近過來,從門前過去了。
酒妹驚著問道,“是什麼聲音?”
鄒陽也驚著答道,“聽得真真的,是腳聲。”
酒妹道,“還有人晚上去河邊?”
鄒陽道,“不知道。”
酒妹道,“河裡今天不是現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