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她獨自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朝著左手腕的紋身看了一眼,心情酸楚。
再等等,馬上就到了,等到了那天,她一定給步徽一個交代,讓這件事塵埃落定。她原本打算便利店的工作結束就去找步霄的,卻一直拖到現在,又是很久沒有見過他。
步徽氣得直咬後槽牙,從階梯教室裡匆匆走出來,看見教學樓前停著的四叔的黑色轎車,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開副駕的門。
步霄正在懶洋洋地看著窗外景色抽菸,見侄子坐進來時表情很陰沉,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蹙著眉緩緩地吐了個菸圈,看見步徽也摸煙出來,“啪”的點著打火機,遞過去給他點菸。
今天一大早,步徽開著車氣沖沖地來了他店裡,在他那兒呆了一上午,邊喝酒邊倒苦水,見他大白天的也想把自己灌醉,步霄並沒有勸他。
他知道他又被魚薇拒絕了,從很久之前,步徽第一次被拒絕就來找他商量,可他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你小子別追太緊了,沒用……”步霄想了想,坐直身子撣菸灰時這麼說道,這也的確是實話:“她那個性子不喜歡太高調的。”
步徽抽菸的動作一頓,轉頭朝著步霄看:“真的麼?”
步霄苦笑了一下,手臂搭在車窗上扶住額頭,他到底為什麼要教步徽怎麼追她呢……可是嘆了口氣,他實在沒轍,決定最後跟他點撥一次:“追女孩兒不能這樣,哪有一直放線的,你得會收網,收收放放,欲擒故縱……”
“四叔,你的意思是讓我晾著她?”步徽若有所思。
步霄沒回答,淡淡勾唇一笑,究竟怎麼樣還是他自己決定吧,他無法掏心掏肺地幫他追魚薇,他做不到不自私、不摻雜念。
他到底等了多久了?步霄這會兒坐在煙氣裡想著,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等到她終於長大了,他卻又只能冷眼旁觀,他不知道如果沒有步徽摻和進來的話,他現在跟她是怎樣的關係,不過,步霄想到這裡,挑挑眉笑了,看樣子她還真的挺難追,就跟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就算是自己追,也不知道追不追得上。
僅僅隔著五六米的距離,他只要下了車,走上臺階,走到那扇門邊就能看到她,但他還是見不到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就在她的教室外面。
步霄把煙叼在嘴裡,發動了車子,緩緩駛離學校時,又聽到步徽那句老話:“我是不會放棄的。”
步霄靜靜聽著,知道自己還是得按兵不動,再旁觀下去,其實眼前是個“僵局”,步徽哪怕鬆動一點說想放棄,或是魚薇鬆動一點說想答應小徽,他都會按捺不住,或許會腦子一熱衝動一次,可如今偏偏是,步徽咬著不松嘴,她鐵了心拒絕,沒轍了。
從這天過後,魚薇一連兩天都沒見過步徽,她隱隱猜測他是放棄自己了,頓時鬆了口氣。隔日她中午去食堂的路上,遠遠聽見步徽改裝車的聲音飄來,她朝路上看去,果然看見步徽開著小跑,載著一個高挑苗條、相貌清純的美女飛速從自己身側駛過,看都沒看她一眼。
魚薇心裡終於舒服起來,看樣子步徽真的放棄自己,還去找別的女生了,那個女孩兒長得很漂亮,看上去跟他般配極了。
僅剩的最後一點壓力,終於就這樣從心頭被抹去了,魚薇這天收到步徽的簡訊,說他請了假要去外地比賽,她祝他有個好成績,他並沒回覆。
同一天,一直重重壓在她心上的那件事終於跟著一起敲定,魚薇接到電話,說獎學金已經到賬了,讓自己留意進賬通知。
在去銀行的路上,雨後初晴,滿街道都是薄亮金光,一切都被照得澄澈而閃耀,魚薇取錢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
看著賬戶餘額是一個她從沒見過的數字,她一直攢了這麼久的錢,再加上獎學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