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軍中的郵政服務並沒有那麼差勁,至少比很多政府機關的服務好,其中當然也包括參謀部。 接著,他念那些死刑犯的絕筆書。唸到“愛斯基摩”那封信時,他特別說明:“綽號‘硬餅乾’的是高爾德下士。如果這個事件讓他們兩人言歸於好,那至少還令人好過一點兒。”“那個人”的信讓他很吃驚,就像瑪蒂爾德第一次念那封信的感覺一樣。他把那封信念了兩次,又回頭唸了第三次,然後把信高高地舉起來給瑪蒂爾德看,很清楚地對她宣告說:“我可以拿我父母的頭打賭,這封信有密碼。”    
食堂飛賊(5)
瑪蒂爾德告訴他別去驚動他長眠已久的父母,她自己早就懷疑貝努瓦·諾特達姆和瑪麗葉特之間的信件是有密碼的。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密碼?塞萊斯丁說,夫妻、未婚夫婦、情人等之間都有他們特約的通訊方法,以便逃過信檢的耳目。比方說,有的字有雙重意思,只有決定這些字義的夫婦自己才明白某個字的特定意義。連情報機關的專家們都沒有辦法猜出這些密碼。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方法,他知道其中三種常用易解的。一種叫“跳蚤”,就是通訊的雙方事先約好,看信的時候要跳著看才能瞭解真正的意思,也許每兩個字,也許每三個字,或者每四個字,或者更多字自成一組。第二種方法叫做“愛情國地圖” ,就是雙方先約好只看信中的某幾行。他可以確定“那個人”以上兩種方法都沒有用。而且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用到了其中的一種,瑪蒂爾德早就看出來了。第三種方法叫做“電梯” ,就是雙方先約好一句秘密話,然後從這句話出發,或者從上到下,或者從下到上,用一種特別的、也是事先約定好的方法去唸一些特定的字。如果諾特達姆用的是“電梯”法,那就必須看他的原信,艾斯普蘭薩的手抄本一點都沒有用,因為他沒有按照一定的方法排列信上的字句。 瑪蒂爾德喝完碗裡的咖啡。她要塞萊斯丁念下一封信,就是那封他們在法福裡上尉的掩蔽壕裡等待時,“普通法”口述、塞萊斯丁手寫的信。他自己心知肚明,拼字他向來就不太行。除了信中的錯字都被艾斯普蘭薩改過這點以外,他記憶中的信跟這封艾斯普蘭薩的手抄本好像沒有什麼不同。瑪蒂爾德說:“這封信也有密碼,是丁娜·隆巴迪的乾媽親口告訴我的,你一會兒在我的紀錄裡就會看到這件事情。你想得到嗎?”他動了一下頭,嘆了一口長氣,然後回答說:“你吃吧。讓我自己看完。” 看完瑪蒂爾德在畫圖紙上紀錄的魯維的調查經過後,他靜默地站在陽光下很久,注視著湖水和退潮時聚集在沙丘上的海鷗。過了一陣子,他走回來坐下,對瑪蒂爾德說:“現在,我明白法福裡上尉臨終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他指的是班卡雷總統的特赦令。我們的指揮官拉魯耶接到特赦令後,藏在抽屜裡,沒有釋出出去。” “他為什麼這樣做?” “我怎麼知道?可能他根本就是個混賬,或者他想給哪個上級一點顏色看,或者他想讓法福裡上尉當替死鬼,什麼都有可能。如果哪天有人跟我說,特赦令下達時,他正在大宴賓客,沒時間釋出命令,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至於查多羅夫人的信,也就是他頂頭上司查多羅下士母親的信,讓他看了相當迷惑不解。 “黃昏賓果”事件以後,他還常常見到查多羅下士,一直到一九一八年春天以後,他們兩人才因為戰爭的各種未知數分開來。查多羅從來就沒有跟他提過對“黃昏賓果”事件的任何疑點。他相信查多羅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他腦海中的疑問。如果他這樣做的話,他一定會知道,因為任何謠言在營地或戰壕裡都傳得飛快,他一定會聽到別人談論這樣的事。 “你們之間常常提起這個特別的星期日嗎?” “對,有一段時間,我們常常說起。我們談到雙方的攻擊,犧牲的兄弟們,還有那些因為負傷而終能解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