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個合格的警察!”他沒接我的話頭,只是轉過臉去恨恨地說了一句。
嗯?聽他話外之音,似乎有點鬆動的意思?於是我很小心地問:“那麼,你是打算……?”
“你是可以撕破了臉皮,把這麼多年的交情扔到一邊,我卻該死的做不到!”陳杰瑞恨恨地又一拳砸在茶几上,力道比剛才那一記更加驚人,厚厚的鋼化玻璃檯面居然就被他一拳報銷。
這下就更引人注目了。我趕緊起身,把旁邊兩扇屏風移了過來擋一擋那些驚訝的目光,一邊再懇求陳杰瑞:“輕點聲,求你了!”
陳杰瑞兩眼血紅,說:“你心虛了是不是?敢做就要敢當,你……(看那口型大約是想爆句粗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你卻連句實話都不敢說!我以前怎麼就瞎了眼,居然會對你……”
我不敢輕易回答——確實不敢,因為知道很對不住他,也知道無論說什麼都彌補不了他受到的傷害。
頓了好一會兒我才小心地開口,問:“你請了長假,就是為了迴避這樁案件?”
陳杰瑞不答話,但卻預設了。
——就因為太顧念朋友情份,使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插手梅耶斯的案件,甚至已不配再做刑警?但這不是太委屈了他嗎?他是那麼地熱愛自己的職業,並以自己的職業為驕傲的啊!
這讓我更加感到萬分愧疚,說:“我真是……非常抱歉!”
“不必說這種廢話!”他咬著牙說,“反正我隨便做什麼,都只是被人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別這麼說!”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把他那隻在茶几上砸得指節通紅的手握住,說,“其實我一直都明白你的好心,如果可以現在就對你把一切都說明白的話,我又何至於忍心讓你如此為難呢?但就是這一件事,還沒到跟你說的時機——確實是很對不起你,但要我怎麼說,你才能理解並體諒我的苦衷呢?我守著這個大秘密,心裡面是苦的啊!……”
“什麼樣了不得的大秘密,你就一個字都不能說了?”陳杰瑞鼻子裡出粗氣,問我。
我要是能說,不早就說出來了嘛,還用得著他問?
“真是對不起!”我說著,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著又說一句:“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樣處置我都可以,我不會說個不字,只要讓你可以交差就行!別委屈你自己……”
陳杰瑞不出聲,只是看著我,眼眸中燒著一團火,但是漸漸地這團火就滅了,被我的眼淚澆滅了。重重地吁了口氣,他用力把手抽回去,然後回答我:“我已經請了長假,現在那件案子和我沒什麼關係了,隨便你和那個嫌疑犯是什麼關係,那也和我無關……”
話雖然這麼說,但語氣仍然酸得不行。我低聲再誠懇地說一句:“我很抱歉!”
陳杰瑞扭過了頭,似乎不打算接受我道歉的樣子,頓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聽我一句話,這絕對是在懸崖邊上行走,稍有不慎失足掉下去,你可能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希望了!如果你將來為了他身陷牢獄,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過你!”
雖然語調是冷的,但話裡是殷殷勸解之情令我好一陣感動,他對我真的是仁至義盡了!我由衷地說一聲:“謝謝你,傑瑞,我也知道,只說一聲謝謝實在是……”
“不必廢話!我這是看在安大哥的面上,而不是為了你!”陳杰瑞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真是已經愧疚到無詞以對了。
又頓了一會兒才聽陳杰瑞開口,不過他把話題轉了,說,“我來這裡,是為安大哥那件事來的!”
“那麼,有沒有什麼發現?”我趕忙把眼淚抹去了,問。
“我去安大哥遇險的那條盤山公路檢視過,但什麼都沒有發現,甚至安大哥的車子往山谷掉下去時應該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