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開口。
“可是,所有事情都有因果。過去是我太軟弱,又太天真,認為感情必須完全對等,要足夠完美。”莫瑤望向周耀燃,眼睛蒙著一層霧氣,“可哪來的對等,又哪來的完美。他媽媽說,我們把你當親女兒,因為你救過我兒子的命,但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我的身份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抹藥時至今日還會問自己。以前她總以為她是莫航的妹妹,莫航的女朋友,莫航的或者莫家的誰誰誰。可她不該是誰的附庸,不該糾結她沒爸沒媽這件事。她就是她,不管叫莫瑤,還是叫別的。人總是吃一塹長一智,那時候她卻不懂。
莫瑤清楚記得母親問她這句話的那天,正是莫航研究生畢業。那時候的莫瑤二十歲,還在上大學三年級。他畢業當天,莫柏年和莫母都到美國參加了典禮。
莫瑤既高興又忐忑。早晨起了大早,給莫航挑畢業典禮穿的衣服,甚至很難得的下廚做了早餐,儘管賣相不盡如人意。莫航說爸媽會來,想要和二老說他們兩個的事。她說自己不確定是不是該選擇這個日子告訴二老,他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勸慰,還和她開玩笑說真愛打敗一切。
學士服穿在莫航身上是真好看,他那兩年常常運動,曬出健康的小麥色。寬肩窄腰,在五官普遍立體深邃的白人堆裡也毫不遜色。
典禮開始前,莫柏年來了,還帶了個女孩兒。顧曇嫣,這名字莫瑤只聽過兩次,但至今都記得清楚,連同她那天穿的香檳色裙子。
溫婉可人,落落大方,說的大概就是顧曇嫣這樣的姑娘。莫柏年介紹說她是老友的女兒,在美國剛本科畢業,馬上也要回國發展,希望兩人能互相幫助。
莫航禮貌地和顧曇嫣握了手,隨即不再理睬,始終攬著莫瑤的腰,和同學好友拍照。莫航看出莫瑤的不安,就湊到她耳邊說典禮結束後到飯桌上就攤牌,讓那個顧曇嫣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莫瑤感覺到莫母的目光始終追隨著他們,但也沒做他想。畢竟莫航在,她覺得什麼事都不需擔心。
畢業典禮結束,莫柏年找莫航說要聊下之後回國發展的事,順帶著叫了顧曇嫣。莫瑤給莫航使眼色,他笑著拉住莫要說得帶著她。然而,莫母卻藉口把她拉走了。
莫母從來都不喜歡她,這點莫瑤很清楚。她進莫家的頭兩年,聽到幾次莫母和莫柏年的對話,大意是都不知道是什麼底細的孩子就這樣帶回家來養,她總覺得不放心,怕人說自己家裡養了個童。養。媳。她也說莫瑤性子陰沉,總不愛笑,不是個討喜的孩子。
莫瑤不因此討厭這個媽媽。莫航說過,他遇見莫瑤的時候,她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抱著個破爛娃娃,眼神呆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這樣的她確實很不討喜。莫家免了她顛沛流離,讓她衣食無憂,她不能因為這一點有道理的擔憂去埋怨這個家。
那天莫母要她帶著回兩人住的地方。進屋,她在屋子裡巡了一圈,莫瑤惴惴跟在後頭。巡迴來時,莫母兩眼直勾勾盯著她,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當時懵了,機械地回答:“我們沒有見不得人。”
莫母眼中展現出顯而易見的厭惡:“莫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譜追溯上去個個都有名頭。你是莫家的人,就不能丟我們家的臉。我們把你當親女兒,因為你救過我兒子的命,但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這種事傳出去,不知道的人該怎麼看我們家?”
“可是……”
“我不需要聽你的可是,沒有可是。莫航馬上就要回國,過幾年要是行就接手家業。你就留在美國,別再回來了。你要是乖乖聽話,學費我們會繼續負擔的。”
斬釘截鐵,不留餘地,莫母甩完話就摔門而去,連讓莫瑤感到羞。辱或氣憤的時間都沒有。莫瑤慢慢回到現實裡,想起自己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