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不認真,是這玩意你要沒個三五年苦功就純屬花架子。當時年少無知天真沒鞋,剛一接觸這套路時覺得自己練幾天就厲害得沒邊了,跟誰都想照量照量。後來我們一同學半夜偷跑出去逛街,遇上個持刀搶劫的,我那同學自覺藝高人膽大,一個起手式就上去了。對方一看樂了:“呦,武把抄?玩空手入白刃?來來來——我叫你伸拳!我叫你蹬腿!我讓你搶我刀!我讓你抱我腰!……”該同學十六招堪堪打完就倒在血泊之中。據說送醫院後檢查出三十二處刀傷。經此一役我更深刻地明白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亙古真理。那一撮自覺練了點套路就能躋身於武林中人的小自信也消散一空。
什麼?你問我明知道這玩意靠不住還擺起架式做甚?那沒辦法啊,當時情況緊急,我以為黑袍男叨叨咕咕要在我身後搞什麼小動作,我一激動就把這套起手式擺出來了,怎麼說也能唬一唬人是不是?——再說我只會這個啊,你總不能讓我把第八套廣播體操的起手式擺出來吧?
至於那一點小小錯誤,更不能怪我了。我畢業都好幾年了,除了系花是誰之外我連導員的名字都記不太準了,軍訓時候的事我能有個印象就不錯了。我剛才還想捏個蘭花指來著,好在我忍住了。因為我前一陣子看了個武打電視劇,裡面有種功夫叫蘭花拂穴手,這名邪惡得緊,所以我記得特清楚。
黑袍男的情緒明顯有點不耐煩,他一指鏡子:“別的話我懶得多說。不信你往那裡看。”
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像中邪了一樣,呆呆地順著他的手往鏡子裡看了過去。鏡子裡的我衣著不整,面容呆滯,眼神迷茫,這副慫樣……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啊?我正待轉頭問黑袍男想搞什麼,忽然發覺有一些不對,有點像飛機起飛時瞬間的失重感,心裡空空的,而且我在鏡子裡的眼神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猛地驚醒了過來,心下暗自懍然莫非我遇到了傳說中的拍花高手?但只聽說少女兒童有這遭遇,我一奔三宅男,拍我作甚?想到這裡我猛然把頭往左一擺,想看看黑袍男到底搞什麼鬼,結果眼前一花,我無比震驚地發現,我所在的空間居然已經不是那個衛生間,而是另外一個屋子裡!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是哪裡,就聽到對面傳來一聲異響,我轉過頭,看到了一幕令我毛骨悚然的景象:一名男子坐在對面,無比驚詫地看著我,我覺得他很面熟,仔細想了想,馬上我就想明白了——這人是我!
沒有錯,我一恍惚間就從衛生間來到了一間屋子裡,坐在了椅子上,而我對面坐著的,是另一個我!
我大叫了一聲,使勁往後一退,差點翻倒了椅子,我驚慌地四處亂看,發現這是一間獨立辦公室,風格是我們公司的,而且只有經理級的人物才能配備。我腦袋中靈光一閃,好像隱隱把握住了什麼,於是我鬼使神差般地低頭一看,只見我身著一套黑色的ol職業短裙套裝,上衣的v字領裡一對雪白的大胸映入我的眼睛——我當時就哭了,我什麼時候長了這玩意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肯定是做夢了!一想到這裡,我竟然還有點小竊喜——平時就喜歡這調調,夢到好幾回了。有時候,狠狠心想在夢裡耍個**,結果沒一次成功的。不是夢裡被警察追到尿憋醒,就是夢到剛伸出雙手就被見義勇為的路人一通爆打。你說我這命,夢裡還能遇到見義勇為的,現實中都難找!
今天我終於有希望得償所願了,這回夢見我自己長了倆,摸自己總不犯法吧?我很有些期待地把手伸到自己雪白的大胸上——怎麼這麼彆扭?不管了,我狠狠地揉捏了一番。這感覺……怎麼這麼真實!?而且還挺特麼疼!
我終於明白了,這他媽的根本就不是夢!
這時候,對面的我說話了,我帶著哭腔,呃,還是說他吧。要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