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光還不錯。幾個月前,番麓搬了衣櫃進來。再下來,梳妝檯、首飾盒、胭脂水粉漸漸齊了。
垂幔、風鈴、銅鏡、綠色的紗窗、絲綢的被面,要不是音有鐵條,門口有鎖,這簡直就是一間小姐的閨房。
那個男人,來來去去,每次都落下一點小東西。也不直接遞給醉菊,只調侃醉菊兩句,氣得醉菊牙癢癢的。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發現桌上放著一根銀釵,或梳妝檯邊多了一個小小的泥偶。
她被開了這麼久,悶壞了,每天只盼著見個活人,就算是番麓這樣的壞人也不要緊。可這兩天番麓來去匆匆,放下飯菜就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醉菊不免者下心不安起來。
嘀噠。
門又開啟了。醉菊抬起頭。
番麓大步走了進來,往椅上一坐,不說話,直瞅著醉菊。
醉菊奇怪地問:「怎麼又回來了?」
番麓似乎有心事,問了一下,才開口道:「駙馬爺領軍征討東林,半路又回了都城。聽說軍隊得了確鑿證據,貴家企圖謀反,大軍圍了都城,到處搜捕逆黨,凡是貴家的親信,一個都不放過。」
他停了停,又道:「我是丞相提拔起來的人,說不定也在被絞殺之列。要是我死了,妳高興嗎?」
醉菊怔住,老實說,聽了這個,她倒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垂下眼睛,半天才輕聲道:「這些是都城裡的黨派傾軋,關外面小城的官員什麼事?你這人,只會欺負我這樣的女子,遇到大事,怎麼就杞人憂天起來了?」
「駙馬爺的手段,有點讓人心寒啊。」番麓一掃平日不正經的表情,默然了一會,沉聲道:「他說丞相雖然謀反,但畢竟是雲常老臣,不忍用兵刀傷害,下令將丞相關在房中,給水不給食。丞相熬了四天四夜,在承認謀反的文書上畫押按印後,才服毒死去。」
「啊!」醉菊低呼一聲,驚疑道:「那公主呢?公主怎麼會讓何俠這麼做?」
「大軍在何俠手中,將領們都只聽何俠的,公主已經沒有辦法控制大局。況且,她怎能不支援自己的丈夫?難道她要讓丞相殺了何俠?」
雲常都城,現在一定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醉菊向未見慣了番麓可恨的樣子,今天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面前,反覺得不自在,沒話找話道:「你擔心什麼?你不是雲常最厲害精幹的探子頭嗎?要是何俠下令抓拿你,你躲進松森山脈好了,在那裡,猴子也摸不到你的影子。」
不料番麓道:「那妳怎麼辦?」
「我?」醉菊愕了愕,低頭道:「正好,你放了我,我要回東林去見師傅。」
「不放。」番麓斷然拒絕。
醉菊氣急,抬頭惡狠狠地問:「為什麼?」
「路太遠,妳一個女人,我不放心。」
「你……你…」
「妳什麼?」番麓站起來,向門口走出,扔下一句話在身後:「今天饒了妳,下次再不好好吃飯,我剝了妳的褲子打妳屁股三百下。本城守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給我記住了。」
匡當一聲,門依舊鎖了,剩醉菊一人切齒不已:「壞人,壞人!巴不得你被何俠殺了才好呢!番麓,你這個惡棍!」
半年一幽 2006…01…03 21:45
第三章
反撲朝中老勢力的一戰,打得迅速而精彩。數十萬大軍團團包圍都城,耀天驚惶失措下被發現有了身孕,這可幫了何俠一個大忙,公主殿下當即被請進深宮中靜養,不得再過問繁瑣國事。
不出數日,貴常青臨死前簽名的謀逆供認狀被送到耀天面前,隨即被張貼在雲常都城城門處,與許多貴家逆賊的頭顱一起,供百姓辨認。
「想不到,丞相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