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容珩。你與……他,我朋友,某些地方太相像,我一時恍惚,所以……”
“所以如此驚慌失措?你確定你說的那位是你的……朋友?”
容珩依窗而坐,太陽淡白的光影落在他臉上、身上;他靜靜注視著我,眼神柔和、睿智。
突然有種想傾訴一切的渴望,只望他能幫我理出紛亂的心緒。
於是,我不去思考,順著心意,低聲說著深埋於心的種種。
“我希望能成為他最好的朋友,那種莫逆於心、堪託生死的朋友。他是清冷寂寞的;內心極為潔淨,藏著十分豐富而熱烈的情感。有時看著他,我覺得很親切,猶如對著自己的某一層面。記得初次相遇,我幾乎是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時常盼著他來,那時的他溫和風趣,絲毫也不……不……不像後來……”
我盯著明瓦光柱裡迷濛的浮塵,往事飛掠,只覺心頭一片茫然。
“後來怎麼了?”
淡涼悅耳的聲音輕輕傳來,似乎帶著一種怕驚擾了我的謹慎與壓抑。
“後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他如果動用了手中的權力強行去做一些事,我或許可以有恨他的理由、可以狠下心來對他;可他待我很好,雖然時常作出逼迫我的樣子,卻總是試探多,從不曾真正傷害過我;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寧肯自己暗地裡傷懷……我最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一開始就做錯了什麼?我要是十分無情冷漠地待他,結果是不是會好些?”
“……你會無情冷漠地待人?”他聲音低沉,不太穩定,好像在極力平息著某些情緒,“我想,不是你的態度問題。”
“那是什麼原因?最近,經過了一些事,……似乎更能感受他的心境。我常在想,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做。”
“結果?”他問得極輕。
“容珩,你也許不明白,我寧願自己是痛苦的那一個。可要是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有回應,我……”
“你會怎樣?”
“……我不知道。”
他靜靜地坐著,沉默。
我在他的沉默裡不安起來:“不好意思,讓你聽這樣沉悶的話。不過,這一刻我好像輕鬆不少。”
他想說什麼,似又改變了主意,最後站起來率先走出:
“走吧,送你去謝清玄那兒。”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開學,所以更新得不正常。
行文到這兒,也快結束了,我得細想想。所以很慢啊很慢。。
熊貓簡撓頭中。。。。
你們,有什麼要求?
意氣輕逞
準擬強追隨,管領風光,人生只、歡期難預。
途遇林東亭,他似打算與我說話,看了看容珩,哼地仰鼻向上與我們擦肩過去,走了很遠,回頭大喊:“穆非你等我,晚上我會去找你的,一個時辰二十兩,現付。”
容珩面無表情。
“別理林東亭,我出三十兩。”那隻瘦猴不知從哪兒笑哈哈竄出、還沒撲到我面前,居然腳下一磕,“大”字狀貼在了地上,差點兒沒變成破猴。
我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扶他,容珩卻拽著我目不斜視地繞過去:“再不趕到,老先生會很生氣的。”
老先生沒有生氣。
他正閉目坐在竹林深處的一間靜室裡品茶。
門外,兩個僮兒恭敬而立,默如石像。
“謝清玄脾氣十分古怪……當然,沒有你征服不了的人,對不?進去吧。”容珩看著我,不知他原本想關照什麼,中途卻變成這樣一句,末了,徑自離開。
什麼叫沒有我對付不了的人?你不就是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