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巴陀心裡想著,“你注意到的可多了———比大部分人都多。”
不,他不認為奈維爾·史春吉缺錢用。他當然不可能缺錢用。不過他對史春吉先生的事知道得非常少。
“你對第二位史春吉太太瞭解有多深?”
“我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她。”
巴陀打出他最後一張牌。
“你可能知道,羅伊迪先生,我們在兇器上發現奈維爾·史春吉先生的指紋。同時我們在他昨晚所穿的外套袖子上發現血跡。”
他停頓下來。羅伊迪點點頭。
“他告訴了我們。”他低聲說。
“我坦白問你:你認為是不是他乾的?”
湯瑪士·羅伊迪從不急躁。他停了一會兒——感覺上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回答:
“不知道你為什麼問我?這不是我的事,是你們的事。我自己看來——非常不可能。”
“你能不能想出來,在你看來誰比較可能?”
湯瑪士搖搖頭。
“只有一個人,我想不可能,如此而已。”
“那是誰?”
然而羅伊迪更堅決地搖搖頭。
“不可能說出來,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協助警方是你的義務。”
“我把事實都告訴你們了。這不是事實,只是一個想法,而且這是不可能的。”
“我們沒從他身上問出多少來。”利奇在羅伊迪走後說。巴陀表示有同感。
“瞧,是沒問出多少。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相當確定的想法。我倒想知道是什麼想法。這是件非常奇特的罪案,詹姆士——”
利奇正待開口,電話鈴聲響起。他抓起話筒,聽了一兩分鐘之後,他說“很好”,然後放下聽筒。
“衣袖上的血跡是人血,”他說,“血型跟崔夫人的一樣。看來似乎奈維爾·史春吉是難脫罪嫌——”
巴陀已經走到視窗,相當感興趣地望著窗外。
“外面有個美麗的年輕男子,”他說,“相當美麗而且確確實實不正派,我想是這樣。可惜拉提莫先生——我想他是拉提莫先生——昨晚是在東頭灣而不是在這裡。他是那種會砸爛自己祖母的頭的人,如果他認為他能脫身,還有如果他知道他能從中得到好處的話。”
“哦,這件事跟他毫無瓜葛,”利奇說,“崔夫人的死並不能讓他得到任何好處。”電話鈴聲再度響起。“該死的電話,這回又是怎麼啦?”
他走過去接聽。
“喂。噢,是你,醫生?什麼?她醒過來了?什麼?什麼?”
他轉過頭來:“舅舅,你過來聽聽這。”
巴陀走過來接過電話筒,他聽著,他的臉上如同往常一般不露出任何表情。他對利奇說:
“把奈維爾·史春吉找來,詹姆士。”
奈維爾進來時,巴陀正好擱上話筒。
奈維爾一臉蒼白疲憊,好奇地注視著蘇格蘭警場的督察長,企圖從那張木臉上看出他的心思。
“史春吉先生,”巴陀說,“你是否知道有任何人非常不喜歡你?”
奈維爾兩眼圓睜,搖了搖頭。
“確定?”巴陀表情深刻。“先生,我的意思是,某人不只是不喜歡你——某人——坦白說——非常討厭你?”
奈維爾筆直坐正。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沒有這種事。”
“想一想,史春吉先生。你沒有絲毫傷害過任何人?”
奈維爾臉紅起來。
“只有一個人我可以說是傷害過,然而她不是那種會怨恨的人。那就是我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離開她的我的第一任太太。不過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