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不會這麼直白和匆忙的把他召來問,想了想又觀察了朝廷上的積分,於是一拜倒:“臣啟皇上,以微臣之拙見,景朝與回屹已經是十數年之敵,積怨已深,此番回屹前來議和,若是真自然與景朝是大喜一件,但微臣以為,回屹王此番議和必定另有深意,臣啟皇上三思,同宗室各方商議後再作打算。”
蕭永夜把球踢了回去,也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符合他現在複雜的心情。
皇帝一聽差點沒站起來揪著蕭永夜問,你當初不是極力議和的嗎,現在怎麼反倒立場不明顯了。皇帝見蕭永夜舉棋不定了,遂把恪親王又搬了上來:“永夜曾說,和對百姓,對景朝都是一樁善事!朕此番也是考慮了當初恪王弟的意思,顧及我景朝百姓,若能和乃好事一樁,免得邊關百姓再受戰火之苦。”
聽了這麼一段話,朝臣們很齊心的一同拜倒在地,高呼三聲“萬歲”,然後才起了身,瑞王爺觀察了許久,又有蕭永夜的話在前頭,更加不敢多說話了。皇帝頭疼的緊緊握著龍椅的把手,十指的關節掐的發白,看著朝臣們各自交換著眼神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不如就這麼算了,可是一想到伸手的地方就是回屹的大軍在虎視眈眈,作為一個帝王豈能容忍。
明和而後戰,皇帝明白憑現在景朝的兵力,要打贏回屹沒有任何問題,所需要的是時間,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只怕他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的。
為帝王,自認千古一帝的好名聲者,大都希望所有的事都了結在自己的手裡,留給後人一個無可替代的江山天下去守成,被歷史稱頌,被後人景仰。為帝王者,本就深陷在一個怪圈裡,永遠出不來。
“朕每思及邊關百姓,便徹夜難安,此回議和本是一樁善舉,眾卿家以為,該如何處理眼下回屹王親自來京議和?”
朝臣們便在底下小聲的商量開了,其實回屹王敢來京城,而皇帝又壓根不出來,已經讓朝臣們很費解了,景朝慣是拿捏著天朝儀範,但也不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擺什麼上國風度。
朝臣們在猜皇帝的心思,但是很難猜的透,瑞王爺倒是個明白人。只是不敢明言。
整個一堂朝會下來,皇帝都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實皇帝本來可以明說,但是眼下面對著滿朝由他親自養出來的反對聲音,皇帝也是無可奈何,再者皇帝好名聲,這萬一以後要是沒有個好結果,反而會成就惡名聲,皇帝冒不起這個險。
蕭永夜難得的笑容滿面,因為我們的靖國公閣下今天總算是鬧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這朝堂上的事,也就跟行軍打仗一個道理。行軍打仗講究的是真刀真槍輔以計謀策略,而朝堂上的事就是暗裡使刀子,背地裡下絆子,講的還是個謀略,要不說一理通百理呢。
其實要不是為了顧雁歌,蕭永夜永遠也不會把這理想明白,純粹的軍人和純粹的政治家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玩的是陽謀,而純粹的政客玩的是陰謀。在皇權之下,哪有什麼政治家,大都是些玩陰謀的政客,為名利而來。
於是我們的靖國公在想通了今天的這回子事兒後,終於從一個純粹的軍人向政治家靠攏了,天下一盤棋,從前是恪親王陪天子玩,如今就輪到蕭永夜和天子對弈了。
“唉,我竟然也玩起了這些花花心思,朝堂之上果然不是清靜之地。怪不得有人說讀書出仕都往朝堂擁擠,卻沒見擠出什麼真文章!”蕭永夜其實一直拿自己向恪親王靠攏,可把今天的事想明白以後,就覺得自然比之恪親王格調要低很多。恪親王始終是為了江山天下,是為百姓安寧的……
蕭永夜到了恪親王府,把這些話撿了些說個顧雁歌聽,顧雁歌一聽就樂了,蕭永夜看著顧雁歌笑,有些不明所以:“雁兒,你笑什麼?”
顧雁歌聞言更是樂不可支,拿帕子微微遮了遮笑的皺成一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