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拼著命才把克倫的僱傭軍穩下來,你要是現在走了很可能大家全功盡棄,就算你把凌哥救活他也不會原諒你。”那個兄弟接著說道。
阿華冷靜了下來,略一思考,對那個兄弟說:“志華,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不能看著大哥這樣死,他救過我的命。我在這裡善後,你找幾個弟兄帶大哥去找馬德亞找克勞琛醫生,一定要救活他。我處理完就來找你們。”志華點點頭叫了幾個弟兄抬起凌轅走了。
送走凌轅阿華按照事前的計劃開始處理善後事宜。僱傭兵們得到兩個選擇,一是留在阿華營地中與大家一起生活,也算多了一批勞動力;二是按照雙份發給一個月的佣金後自謀出路。當然所有武器必須留下。多數僱傭兵還是選擇了離開,畢竟他們習慣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大願意跟著阿華他們去過那種農耕生活。只有六十多人願意留下,在將所有僱傭軍的武器彈藥收繳後阿華讓他們跟隨自己的弟兄先回營地。餘下的就地等候領取佣金。
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史永忠——手掌被炸掉的那位兄弟也已經死去,身邊有一大灘血一直流向樓梯,血已經凝固呈暗紅色。有一塊彈片切入了他的大腿,剛好命中大動脈,看起來讓凌轅昏迷的那顆手雷也擊中了他。但是他一直沒吭聲,一直堅持著用單手射擊,直到失血過多死去。在夜色的籠罩下剛才形勢又比較危急,忙亂中居然沒人注意到他。
阿華感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才一個小時自己最好的兄弟就死了兩個,而大哥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想哭但是卻沒有眼淚。他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兄弟就是他的親人。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特別是朱雄,年長他一些,從小就照顧著自己。而現在。。。。。。
容不得阿華悲傷,他必須帶領著他的營地,他的兄弟一起生存下去,從出生的那天起這就是他註定的責任。強自振作,將具體的處理細節交代給一個兄弟,阿華將朱雄、史永忠以及此次戰鬥陣亡的十幾個兄弟帶回營地統一安葬後就匆匆趕到醫院。
二、
時間轉瞬過去半個多月。凌轅也可以自己起床走動走動了。但克勞琛醫生卻是堅決不同意他離開醫院。瑞士籍的德國老頭非常固執,雖然凌轅感覺已無大礙但他仍然要求凌轅必須觀察滿一個月才能出院。阿華也贊成克勞琛的說法,他實在害怕再有什麼意外。凌轅拗不過他們也只好安心留在醫院。
馬德亞是曼德勒省偏北的一個小城,離曼德勒市和阿華他們的營地都是3小時車程。小城很安靜,這所醫院是城裡唯一的一幢5層小洋樓,|乳白色的外牆,拱形的窗戶在簡陋而樸實的東方小城鎮裡透出歐洲文化的氣息,獨特卻不突兀。
克勞琛醫生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抱著歐洲人特有的熱情和理想來到這裡已經十多年了,他了解了阿華他們的情況後就和阿華成了朋友,甚至主動到阿華營地去給那些婦女和孩子做免費的身體檢查。而阿華他們的生存方式難免受傷需要治療,而那些傷又多是槍傷。本來克勞琛很厭惡緬北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武裝團伙,但他對阿華他們身處其中卻仍然堅守原則的精神充滿敬意。於是也極其配合他們逃脫追捕治療傷病。
凌轅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已經由最初的悲傷中平靜或者麻木下來。一個人的轉變需要一種契機,而凌轅正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經歷了這樣頻繁的戲劇性變化。生離死別的不捨、生生死死的沉痛、相遇而又離去的際遇。。。。。。恍若隔世。人生總是變幻莫測,記得當時就是史永忠最後將頭盔壓在自己頭上,聽克勞琛醫生說要是沒有這個頭盔擋了一下自己可能當場就已經見了閻王爺。自己和史永強被同一個手雷炸傷,但現在卻已是陰陽兩隔。才兩個月不到凌轅已經怕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但是對亡妻的承諾和現實情況的逼迫令他必須堅持走下去。無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