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徐晃正被張飛熱情地拉著拼起酒來。眾人難得有這般放鬆的時刻,便也沒有橫加干涉。只見他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關羽則踱步來到張遼面前,微微拱手,神色中帶著幾分好奇,緩緩說道:“文遠將軍,在下冒昧問一句,在追隨孟起將軍之前,您究竟在何處高就呢?不知為何,我觀將軍,總覺得面熟得很。”張遼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回應道:“實不相瞞,我與將軍亦有這種朦朧之感,只是一時也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相遇過。昔日,我一直在幷州為建陽公效力。那時,我等一心為主,忠心耿耿。後來,隨建陽公一路來到洛陽。然而,建陽公此人雖有書生之氣,卻缺乏容人之量,不能真正接納我等。為了營救呂布,我與高順在無奈之下,憤而對建陽公出手,之後便一起隨呂布歸降董公。只可惜,呂布此人反覆無常,董公對他可謂恩高義厚,可他卻在董公失勢之時,竟然作壁上觀。我與高順實在不忿呂布的這種行為,便協助董公返回長安,再後來,有幸遇到我家將軍,承蒙將軍不棄,將我收於麾下。”說到這裡,張遼的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情,顯然,對於呂布,他的心中對其反覆無常依舊耿耿於懷,那股憤懣之氣不自覺地又增添了幾分。
關羽察覺到張遼說起呂布時的那種憤懣和惱怒,便溫言勸解道:“文遠將軍,莫要介懷。雖然離開了呂布此人,卻歸於孟起將軍麾下,得遇明主,實乃萬幸。”接著,關羽又問道:“敢問文遠將軍,在來洛陽之前便一直未離開過幷州嗎?”張遼微微頷首,說道:“正是,雲長將軍。我自入伍以來便在幷州效力,來洛陽前並未出過幷州。”關羽聽後,細細思索起來。自從黃巾之亂以來,他便跟隨大哥為國戮力殺賊,報效朝廷。這幾年南征北戰,卻沒有去過幷州。而在早年浪蕩江湖之時,他曾在幷州受人幫扶,只是時日久遠,有些依稀記不清當時之人面容了。
關羽憶起當年之事,雙目灼灼,聲音激昂地說道:“想當年,吾尚未追隨大哥之時,不過是一介販賣糧食的小商販,以此勉強維持生計。那時,吾行至幷州,正欲做買賣謀求生路。豈料,天降橫禍,匈奴人竟悍然入侵!一小隊約有十數人的匈奴兵馬,如惡狼般撲向邊境之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關某見此慘狀,怒從心頭起,憤而拔劍,衝入敵陣,手起刀落,斬殺三人。然而,那餘下的十數匈奴人瞬間將吾包圍。匈奴人騎射精湛,吾孤身一人,一時難以抵擋,無奈之下,只得奪馬而逃。可這些賊子窮追不捨,箭雨如蝗。那賊子們的射藝著實了得,關某背部不幸中箭,疼痛鑽心。吾深知,若無人相救,此番必將落入敵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聞馬蹄聲如雷,一隊威風凜凜的幷州狼騎如神兵天降,殺將而來。他們氣勢如虹,刀光劍影間,將匈奴小隊斬殺殆盡,救下了吾。他們還賜予吾傷藥,解吾燃眉之急。但當時,這隊幷州狼騎心繫戰場,急於奔赴下一戰場,未能多做交談。而吾也正因他們的救助,得以歸攏幾匹匈奴戰馬,才繼續有了本錢,得以繼續前行。每每憶及此事,吾心中對那隊幷州狼騎的感激之情,便如滔滔江水,難以平息。”
張飛和徐晃因為關羽二人的對話也暫停了飲酒,靜靜聆聽著。此時,張飛不解地問道:“兄長,以你的能耐,不過十幾匈奴人,又豈能奈何得了你?”關羽有些感慨地說道:“哎,三弟,今時不同往日啊。如今我等甲冑分明,兵器趁手,胯下還有良駒,背後還有兵馬,皆乃可說兵乃將之膽,胸中自然豪邁。當年為兄落魄江湖,身無長物,執一杆短劍傍身,既無甲冑又無戰馬,被十數匈奴人圍攻,焉是敵手?再加上對方張弓搭箭,我一柄短劍怎能抵擋?哎,陳年舊事,落魄江湖之時,說來令人唏噓,叫諸位見笑了。”眾人紛紛寬慰道:“關將軍莫要這樣說,將軍之勇猛早已向眾人證實。將軍所言不差,貿然僅手持短兵,身無甲冑,又無坐騎,在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