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只是,”軍醫低低地嘆息一聲,說道:“混戰之中,張侍衛官的一條腿被馬踩折了,接骨又晚了些,怕是以後行走會礙些事。”
軍醫搖著頭離開,阿麥失神了片刻,還是轉身往中軍處走了去,可等走到了張生的帳篷外,她卻又停下了腳步。這一刻,阿麥有些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張生。張二蛋也是為了保護她而受傷,可她可以自然地面對他,因為他護了她,而她也沒有捨棄了他,不管多難,她都一直沒有拋棄過他。可對於張生,阿麥心中卻存了一份愧疚,在常鈺青紅著眼向她衝殺過來的時候,是張生擋在了她的身前,而她,卻調轉了馬頭往後逃去。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那樣的毫無猶豫,就這樣把張生丟在了身後。
也許,潛意識裡她一直把張生當做商易之的人,而不是像張二蛋那樣是她的兄弟。商易之可以隨意地丟擲她去做誘餌,於是她也便把張生隨意地拋棄了。
正在猶豫間,卻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麥大人?”
阿麥回頭,見是商易之侍衛隊裡的一名親衛。那侍衛看了看阿麥,又看了看帳門,有些奇怪地問:“麥大人,果真是你,是來看張大哥的麼?為何不進去?”
阿麥有些尷尬地笑了下,正想怎麼回答間就聽見張生的聲音從帳內傳了出來:“是麥大人在外面麼?”
阿麥只得應道:“是阿麥。”說著便挑簾走入帳內,笑著問:“我過來看看你,怎麼樣?好些了麼?”
張生坐在一張矮床上抬頭看她,面色輕鬆,說道:“沒事,就是腿不太方便,我就不起來給大人行禮了。”
阿麥的視線落到張生那條被木板綁著腿上,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低聲說道:“張大哥,我還叫你張大哥,你也別喊我勞什子大人,就還叫我阿麥吧。”
張生笑了,爽快地說道:“行,阿麥,我也不和你客氣了,自己找地方坐吧。”
阿麥點了點頭,隨意地往地上的毛氈上一坐,想問張生的傷勢,可張了嘴沒法說出口來,她明明已經從軍醫那裡都知道了,好了也會落下跛腳了,為何還要做那個虛偽的樣子?
過了半晌,阿麥才低下頭澀聲問道:“張大哥,你可怨我?”
張生一怔,隨即笑道:“好好的,我怨你幹嘛?”
阿麥鼓起勇氣抬頭直視張生眼睛,說道:“如果不是要護著我,你就不會受傷,如果當時我沒有棄你而走,也許你的腿就不會被馬踩折。”
張生靜靜地看了阿麥片刻,正色說道:“我護著你,因為這是我接到的軍令,如果當時你傻乎乎地留在那裡,只會是讓常鈺青殺,那樣我就不只是折一條腿而已。”
阿麥怔怔地看著張生。
“再說,傷我的是韃子,我好好的怨你做什麼?”張生又問道,他笑了下接著說道:“阿麥,你也做過幾天親衛,難道還不知道麼,我們做親衛的,就是要用自己的命去保護將軍的命,若是都你這樣想,將軍還要我們親衛做什麼?還不如一個人跑的快些。”
“可是……”
“沒有可是,將軍給我軍令就是保護你,我保護了,就是我完成了將軍交給我的任務,我沒有失職,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完不成軍令回來受軍法處置?”張生笑著問。
阿麥說不出話來,可看著張生的斷腿,心裡還是難受,便找了個藉口從帳中出來了,正想回自己營中,卻又意外地碰到了徐靜,她轉過了身往另一邊走,想避過去,可誰知卻還是被徐靜認出了背影。
“阿麥!”徐靜叫。
阿麥只得停下轉過身來,看著徐靜恭聲叫道:“軍師。”
徐靜捏著鬍子笑了笑,問:“過來看張生?”
阿麥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