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聽得說得懇切,面上的冰凝之色稍稍緩解。
可他已呈明瞭厲害,若是她還堅持己見,就勢必要跟他解釋一堆。可有些東西,偏又是沒辦法說出口的。
杜蘅便覺得有些頭疼,越發懊惱不該貪方便,把計劃透露給他。寧可自己多費些心神,從長計議,慢慢籌謀了。
石南見她不吭聲,索性道:“你若是一定要這麼做,不如另挑一個人選?天下長得美貌,又出身良好的女子多得是。稍用些手段,不愁她不聽話。”
既然她認定只有這樣做了才能安心,何妨順了她的心意?
反正有他在一旁盯著,大不了等捅出婁子來,幫她收拾了也就是了。
杜蘅聽得直冒冷汗,只得含糊道:“不著急,等聶先生回來再說。”
石南是個人精,立刻便聽出她的意思,竟是非黃雨不可了。
若是黃雨與她交情匪淺,亦或是與顧家頗有淵源勉強還說得過去。
兩個人明明素不相識,不然阿蘅不會派聶宇平千里迢迢趕赴邯鄲去調查。
而她,又不是個莽撞輕率之人,相反她心思縝密,習慣謀定而後動。
為何在這件事上,明知不可為,仍然如此執著?
他起了疑,卻知道她的性子,若是打算說的,必然會解釋,既然不提,定是不想讓他知道。
他對她掏心掏肺,而她卻總是防著自己,兩人間始終隔著一層紗。
這讓他感到氣惱又無可奈何,知道這急也急不來,靠嘴裡說也不管用,唯有用行動讓她卸下心房。
想到這裡,已做了決定:“你把她給我好了。”
杜蘅表情不變,眼神卻終究有幾分怪異,想了想,婉言道:“抱歉,黃姑娘雖客居於此,與我只是萍水相逢,這事卻不能代她做主。不如,你直接去問她?”
石南愣了一下,道:“你不是想查她的底細……”
話未完,已經回過味來,俊顏一沉:“你什麼意思?”
他一開口,杜蘅便知自己會錯了意,瞬間漲紅了面孔,顯得十分困窘。
石南怒氣勃發,猛地站起來,抬腳就走:“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問她?”
杜蘅心裡著急,猛一下揪住了他的袖子:“不要!”
石南偏了頭看她,咄咄逼人:“為什麼不去?”
“對不起~”杜蘅低頭道歉。
“對不起什麼?”他餘怒未息。
杜蘅嘴角翕動,一堆話亂糟糟的堵在喉嚨口,囁嚅了半天,依舊只得三個字:“對不起~”
石南瞪她:“對不起就夠了?”
杜蘅滿面緋紅,眼中滿滿全是心虛和求恕:“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就沒有別的了?”石南無奈。
杜蘅很是無措,雙手死命絞著衣襬。
“別絞了,再絞這件衣裳可就毀了~”石南嘆氣,把她的衣襬從纖指裡解救出來,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溫軟細滑的手指,柔若無骨,透著點微微的溼意——可見,方才受驚非小。
他有些心疼,又有幾分得意,忍不住與她十指相扣。
掌心互貼的瞬間,心臟漏跳了一拍,模模糊糊地想:她的手真小,真軟,真香,真舒服……
杜蘅心一顫,並不習慣如此親暱,下意識就想掙脫,可一想到他方才的怒意,又有些不敢。
這麼猶豫了一秒,已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再要掙脫,已被他扣住了,若是強行掙脫,又容易令他羞窘成怒。
只得轉頭望著窗外,掩耳盜鈴地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她如此柔順,已令石南心花怒放,哪會計較其他?
含了笑,輕聲道:“邯鄲距此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