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進去。」顧茗低下頭,微笑著對小姑娘說道,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姐姐,我叫芝麻。」小姑娘回答,又著急,「我娘現在怎麼樣了?她都痛了好久了……」
房間裡的慘叫聲已經很微弱了,就算是站在門口,也很難聽得到了。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訊息,顧茗沉下了臉。
「芝麻,一會兒你進去了,不要哭……不管看到的是什麼,你也千萬不要哭。因為你娘還要靠你來幫她呢!」顧茗輕聲對她說道,「你進去了之後,就跟你娘說話,不停地跟她說話,跟她說你好玩的事情……記住了嗎?」
芝麻懵懂地點點頭。
「一定要記住!你娘能不能活下來,就全靠你了!」顧茗正色對她說道。
芝麻頓時惶惶然,但是,她還是點點頭。
顧茗這下才放下心來。丁香掀開簾子,她低頭鑽了進來。
小小的產房裡一片昏暗,整個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味,就好像來到了地獄一般,揮之不去的血味。房間裡還有兩個血人,一個血人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另一個血人則還在那裡用力地按著那個仿若已經死去的婦人。
「娘……娘……」一本讀小說 ybdu芝麻嚇得緊緊地拽住了顧茗的手,快要哭起來了。
「不能哭!你孃的命,就指望你了!」顧茗嚴厲地對她喝道。
芝麻馬上就將眼淚又強忍了回去,走到了床前,小聲地對那個昏死過去的婦人叫了起來:「娘!娘!你活過來!你活過來!你死了,芝麻可怎麼辦?」
顧茗沉著臉,向那個還在那裡用力壓著產婦大肚子的婆子走去。
鄭家婆婆,還在努力勸說著她:「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一來,這個女子就死定了!她還有父母,還有孩子……」
「你到底是誰?多什麼事?」朱穩婆被她說得煩不勝煩,停下手來,轉頭看向鄭婆婆,沒好氣地說道,「這家的事,你能作主?人家婆婆說的,保孩子。這家男人也同意了,你一個外人,多什麼嘴!」
鄭婆婆頓時啞然。
顧茗走近來,捏了捏婆婆的手,讓她稍微安心,自己下面朱穩婆,問道:「她婆婆說的?」
朱穩婆沒有想到,竟然連個小姑娘也放進來了,皺起眉頭來,覺得這家老太太真是沒有用,什麼人都往裡面放。
「是她婆婆說的。小姑娘要是不信,不如出去問問?」她說著,又要回頭去按壓。
現在是什麼時候?哪裡來的時間浪費?要是再耽誤片刻,就不是保小孩還是保大人的問題了,而是一個都保不住!
「她婆婆說了就算?你沒有問問這個人,她是想死還是想活?」顧茗指了指床上的人,問道。
朱穩婆不耐煩地說道:「這事兒,她自己可做不了主。」又按壓了幾下,再在產婦的身下掏了幾下,頓時色變,猛地就向門口衝去。
「薛家的婆子!薛家的婆子!不好了,現在麻煩大了!」她衝著外面大聲叫道,「孩子快不行了!只有一個辦法能生下來了!」
「什麼辦法?」薛婆子趕緊奔近前來。
朱穩婆心神剎那間晃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對薛婆子說道:「這個法子……我小時候見我娘用過,我自己沒有用過的……但是現在情況危急,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賭一把,生死無怪!……薛婆子,你家有牛沒有?大牯牛!」
「有的有的!」薛婆子連聲地答應道。
也不問要牛做什麼,她就趕緊從家後院裡將那頭黑色的大牯牛拉了出來。
「抬人!將人放到牛背上!」朱穩婆指揮道。
眾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都聽話地將產婦擺放到了牛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