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側妃帶了這件東西。
第三百五十八章 鬱郁
說起這木版的珍貴時,杜側妃只是伸出手,輕輕指了一指,根本連碰都不碰。
這般的於常理不合,卻也說明一個問題。杜側妃那時心情複雜,明知木版有異,自己不願碰觸,眼中的不捨與手上的動作才如此懸殊。
辛側妃回憶著每一個細節,當初被她忽略的問題如被放大來看,杜側妃那幾日的行事與說話,便處處留了破綻。
聽完辛側妃的說辭,楚皇后再細細思量徐昭儀那天的對答。
阿萱本意是要學兄長對他的愛護,口口聲聲的兄友弟恭,才將那塊木版送到孟昭儀的長春宮。想來這一對母子懵然不知,阿萱的仁善竟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可憐徐昭儀無故受過,親生兒子還險些遭人的毒手。
“杜側妃可曾說起,他父親是以何謀生?”楚皇后說得有些口乾,飲著大紅袍潤喉,又向宮人示意替辛側妃斟一碗茶。
杜側妃既能臨摹出秘信,她父親又留下這塊淬毒的木版,想來不是一般人。楚皇后暗自懊悔,沒有好生查一查杜側妃的來歷。
辛側妃連驚帶嚇,又跑了一趟府中,早已口乾舌燥。她端起茶碗一飲而盡,低著頭思忖了良久,方斟酌著說道:“婢妾一無所知,只曉得她入宮便是因為父母雙亡,又無有親眷照應,她一個人孤苦無依。”
說到此處,辛側妃也是猛然想起如意的離府,便是發生在杜側妃藏了秘信之後不久,便沉吟著對楚皇后說道:“杜側妃大約知道自己命不長久,提前便遣了身邊的大丫鬟出府,說是脫了她的奴籍,還她的自由。”
線索至此便又中斷,想要推斷出杜側妃究竟如何要挾蘇暮寒,又因何被他殺人滅口,便唯有陳如峻再從如意身上下功夫,看這小丫頭可有未盡之言。
辛側妃不曉得這真正的秘信便是來自如意的護主,卻也點出,整件事情裡,如意也是位關鍵人物。
楚皇后方才摑的辛側妃那一巴掌使盡了全力,辛側妃如今還臉上紅腫,五個指印清晰明顯,顯得楚楚可憐。
見她句句詳實,楚皇后命人取些雪玉養顏膏替辛側妃敷上,方矜持地笑道:“天色不早,側妃回去好生休息,若想起了什麼,便再來回稟。”
恩威並施,楚皇后的手段十分高妙,辛側妃輸得心服口服。捧著楚皇后賞的幾件首飾,辛側妃出了鳳鸞殿,已是紅日西斜。
恍然記起,自己這一天忙忙碌碌,從進宮到回府、從出府再到進宮,除去孟昭儀賜的燕窩羹,還有楚皇后賜的那盞茶,到是粒米未盡。
辛側妃不覺得腹中飢餓,在通往永和宮的甬道前立住了身形,打量著遙遠天際的流霞。那流霞變幻萬千,一時如浴火的鳳凰,一時又如赤紅的火焰,瑰麗又妖豔,似是要吞噬著什麼。
四處張望,不見楚朝暉的車駕,辛側妃正欲使人打探人,卻見有壽康宮的宮人立在階下等候,向辛側妃淡淡施了一禮:“夫人給側妃娘娘留話,她已先回府中,請側妃娘娘自便。”
辛側妃略一打聽,便曉得楚朝暉午膳後便出了壽康宮,連問也沒問自己一聲,徑直便回了府,還是皇太后使人在這裡給自己留話。
東窗事發,過了楚皇后這一關,回到府裡還有楚朝暉那一關。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保命要緊,辛側妃已然不為那些事擔心。
塗了藥膏的臉不再疼痛,反而顯得木訥與痠麻。坐在馬車裡的辛側妃疲憊地倚著車裡的大迎枕,渾身無力般的虛脫,心裡卻是飛快地考慮著往後的出路。
她已然打定了主意,無論楚朝暉如何責罵,她都甘願承受。不但如此,便是死纏爛打,也要求得楚朝暉同意,搬進她的院子,兩人同吃同住。
唯有這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