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這裡好大的藥氣。您可是身子不大舒服,蒹葭替您把個脈吧。”
老伯夫人心間一凜,前些時宮裡的投毒案,分明靠著羅蒹葭的鼻子洗脫了徐孝妃的嫌疑。她曉得羅蒹葭嗅覺分外靈敏,特意命人在周若素房裡籠了濃濃的檀香,連外頭的藥爐也搬進了耳房,誰料想依舊被她查覺。
周若素臉上蕩起淺淺的酒窩,笑著推辭道:“不過是些陳年舊疾,用了兩付溫補的藥。妾蒲柳之身,怎敢勞動縣主屈尊?”
夏蘭馨回眸笑道:“周夫人不必客氣,醫者父母心。夫人今日若是不允,縣主回去只怕會寢食難安也說不準。”
到似是話中有話,老伯夫人細細咀嚼,又說不出根本,只得訕訕看著兩位貴人重新折回,在周若素的大炕上落了座。
羅蒹葭掩唇輕笑,不與夏蘭馨爭長短,也不去瞧身旁溫急得隱隱發白的那張臉,只命自己的丫鬟請出脈枕,又請周夫人安坐。
來時溫婉曾經說起,周夫人被人下藥,又被老伯夫人所傷,大約氣血兩虧,請羅蒹葭好生替她診一診。
羅蒹葭心間有數,將食指與中指輕輕搭在周夫人腕上,細辨著她的脈相,表情卻變得越來越凝重。
也不管老伯夫人還陪在一旁,羅蒹葭只向周夫人慎重問道:“蒹葭多一句口,夫人這半年來小日子一向不準麼?”
周夫人面上一紅,輕聲說道:“縣主說得很是,如今到時常一月裡來上兩回,因此身上乏力,旁的到沒有什麼大礙。”
“夫人差矣”,羅蒹葭臉色一肅,鄭重說道:“夫人這是誤食陰損之物,已然傷了根本。現今陰脈虛浮,子嗣已然無望。您瞧著只是氣血兩虧之狀,想著多吃幾付溫補的藥調理,實則治標不治本。若不及時根治,日後會釀成血崩的大禍。”
這兩位貴人今日所為何來,周若素已得了溫婉暗中傳訊,自然心知肚明。
見羅蒹葭說得嚴肅,不是敷衍之辭,周若素臉上一僵,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緊緊揪住了自己手間的帕子:“縣主請慎言。妾足不出戶,一應吃穿用度全是府**給,如何會誤食那樣霸道的東西?”
第六百零四章 賭局
若只是敲打伯府,羅蒹葭犯不著把症候說得那樣嚴重。
瞧著她方才又是那樣凝重的表情,周夫人深切懷疑,伯夫人當日給自己食用的只怕是些虎狼之藥,存心要了自己的性命。
羅蒹葭清湛的雙眸分外明澈,如一泓透明的清波。她瞅著周夫人道:“蒹葭只會望聞問切與診斷病情,回答不了周夫人這一問。既是周夫人一應吃穿用度全是府**給,至於那陰損之物如何入得口,只怕要問問府裡。”
幾句話說的含蓄,溫揪著帕子的雙手已然指節微微泛白,額頭也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當日助伯夫人在周夫人飲食裡添了東西,只當做神不知鬼不覺,誰料想如今事情已然過去半年,竟被羅蒹葭診出。
伯夫人掌著襄遠伯府的中饋,這母女二人與周若素中毒脫不了干係。
一場尋常的探訪竟牽出深宅秘事,羅蒹葭說到此處便不再做聲,只認真替周夫人開著藥方,末了才囑咐道:“周夫人遣個妥當人抓藥,非是蒹葭推崇自家藥鋪。我兄長自問有幾分醫德,不會在這救命的東西上頭害人。”
這幾句話裡夾槍帶棒,分明信了伯府裡本就不大太平。
老伯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暗恨伯夫人不曉事,竟瞞著自己下手。她眼風凜利如刀,在伯夫人與溫臉上刮過,只等著貴客告辭再著手收拾這兩個人。
周若素立起身來,衝羅蒹葭淺淺行了一禮,誠心謝道:“一事不煩二主,妾身這便叫丫頭隨著縣主去羅氏藥鋪,回來便在這小院裡親手煎服。”
回身取了一枚銀錠,周若素命貼身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