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福氣,老伯夫人聽得又驚又喜,滿心指望由溫婉這裡,伯府也能攀上安國王府這種真正的勳貴。
周若素含著笑意,不卑不亢向婆婆請辭,才與秦瑤一同去安國王府。
見著了等在二門的女兒,由溫婉陪著,周若素先給安國王爺上了香,叩了頭,又淨過手,才去拜見楚昭暉。
暖閣裡的楚朝暉起身相迎,滿臉欠意地開口:“選在這個時候請周夫人來,實在是有些失禮。”
周若素怕楚朝暉多心,先向她行禮,再接過話來:“夫人您太客氣,論起失禮,更是我的不是。”
襄遠伯爺早就攜夫人前來弔唁,周若素雖已被扶做平妻,到底身份不夠,連個過府祭奠的機會都沒有。
那樣好的一家人、那樣慈善的安國夫人,如今竟與夫君成了陰陽兩隔。周若素憐惜安國夫人,也敬重安國王爺,偷偷躲在自己房裡哭了一場,又在小佛堂為安國王爺唸誦了幾日的《地藏經》,表達自己的心意。
周若素對安國夫人的感激,又不是溫婉所能體會。
父親母親從小便與她和兄長說,周家祖上也是大戶人家,只不過到了他們這一輩,才沒落得厲害。
周若素信這個說法,他們雖住在市井之家,小時候母親的教導就與尋常人家不一樣。
除了一櫃子的古裝書籍,周家算得上家徒四壁。
第六十七章 夫妻
周若素有著苦澀而溫馨的回憶。
兄長師從父親,三歲便開蒙握筆,寒窗苦讀,卻不考取功名。
而母親親手教她女紅,教她史書,教她君子六藝與行走坐臥的規矩,即嚴厲又慈愛。
父親清雋,兄長儒雅,母親賢惠。一家人深居簡出,只是沒有經濟來源,以典當母親的手飾為生。
印象裡泥瓦土牆,籬笆小院,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幾乎便是桃花源中所述:不知有漢、夫論魏晉。
那一年冬天奇冷無比,十月裡飄了第一場雪,母親曲當了最後的手飾,家裡的米缸見了底,火炭也沒有著落。
她聽見父親紅著眼睛對母親說,這一生都是他累了母親。母親含淚搖頭,只是輕輕嘆氣。
周若素狠下心來,將自己賣進了襄遠伯府,做了幾個月的丫環,又因她的端莊美麗被襄遠伯收了房。
自己的月例銀子有限,全被她偷偷接濟著孃家。
楚瑤光救下的不僅是她的命,還有她身後的父母兄長,這些她連溫婉都沒告訴。有這樣不堪的外家,想必會影響女兒的前途,周若素絕不拖女兒的後腿。
楚朝暉的提意,周若素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女兒聰慧,該有她自己的幸福,如今得了貴人庇佑,不指望女兒平步青雲,起碼求個安樂富貴。
她將自己的意思說與楚昭暉,楚朝暉自然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情,握了周夫人的手道:“我雖不敢說庇護婉兒終生無憂,總之她若有所求,我必會盡力達成她的心願,才不枉她開口喚我一聲母親。”
周若素謝了安國夫人,又留下來用了膳,才依舊由秦瑤送回襄遠伯府。
老伯夫人依舊等在花廳,聽得周若素說句事成,喜得心內唸佛。到是陪在一側的伯夫人渾身冰涼,只能牽動嘴角,勉強露出些許笑意,向周若素道喜。
嫡女溫嫿心疼地挽著母親,感覺到母親渾身都在瑟瑟發抖,她露不出笑意,微微揚眉給了周若素一個冷若冰霜的眼神。
安國王府這裡塵埃落定,皇后娘娘得了準信,卻並未立刻開口賜溫婉郡主的身份。
楚皇后得了閒,抽個空來安國王府將意思說與姐姐,也喚蘇暮寒與溫婉過來聽著:“明日便是大殮之期,倉促冊封郡主,難免有人嫉妒,出些不遜之辭,墮了溫婉的名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