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勒喉,脖頸乍緊!
電光石火間,寵渡仰頭下腰。
“噌”一聲響,弓弦滑頸而過。
白狐將弓接在手中。
寵渡旋身疾退,猛然穩住身形。
慣力使然,箭筒內,四支黑箭旋轉不停,在與筒壁的撞擊中,“嘩啦啦”直響。
“小子好身手。”
“前輩過獎,承蒙留情。”
寵渡也明白,方才走神是極為明顯的破綻,虧得對面發力有意滯了半分,不然自己已是屍首分離;且此間純以武技相較,若是鬥法,自己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不必擔心,”寵渡側頭安慰念奴兒,“前輩不過是指點我幾招。”
“你一口一個前輩,”白狐笑了笑,“我有這麼老麼?”
不等寵渡應答,卻聽念奴兒岔道:“姥姥,你幾時來的呀?”
其實白狐昨夜已至,見兩人相談甚歡,尤其念奴兒,似比在山寨還快樂幾分。
因此,白狐不忍攪擾,只是隱身林間,暗裡將兩人說笑之聲招來的一干妖物統統打發了,直至今早方才現身。
寵渡若知此間細節,再想起老狼與自己那個妖怪徒弟,少不得調侃一句——“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寨子裡出來的怎麼都愛暗中觀察?”
“姥姥美勝天仙,是我失言。”
寵渡面上說一套,心下卻是另一套了。
“前輩”顯老,“姥姥”就不顯老?
真是妖怪!
小爺還不信了,這天下誰不愛聽好話?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這娃娃不學好。婦人說著,周身雲霧繚繞,把一顆狐狸腦袋探出來,笑問道:“如此……還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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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幻化出來的真身,一身白毛玉潤光亮,額頭上一處火焰印記,眼波流轉間,透出天生自帶的那股妖嬈。
“這狐妖當真美得不似凡物。”寵渡暗歎一句,讚道:“恕晚輩直言,姥姥修為精深,真元斂而不散,自有別樣的出塵之意。”
“你這嘴可是吃了蜜呀。”白狐復作人身笑道,心頭卻想:“不單功夫不錯,連那負心漢的甜言蜜語也學了不少。必叫他出個醜態,日後在丫頭面前不好抬頭。”
蛇性喜淫,狐性喜媚。
白狐笑眯眯眨一眼,一圈淡不可察漣漪盪開。
忽而香風裹身,白花花的玉臂似雙蛇交纏,自頸後繞在寵渡胸前;耳垂似一顆櫻桃被人輕輕含住,伴隨舌尖恰到好處的撥弄,一股溫潤蘭息經耳道深入腦海,繚繚繞繞如勾魂兒一般。
寵渡頓時顱內轟轟,渾然不知身外事,只腹下一蓬邪火上躥,情不自禁就要寬衣解帶。
猛然間,金光乍閃。
泥丸宮中,搶先出現反應。
原是有那小金娃鎮守泥丸宮,一切幻媚之術——只要來得不像妖性爆發那樣過於猛烈——皆不可惑亂心神。
寵渡當即醒轉,停下手裡的動作,兩眼發直滿臉呆滯,裝作一副中招卻又在掙扎的模樣。
就事論事,這偽裝是必要的。
再怎麼說,對面也是羽化成人的靈妖,好歹修持了千百年,更貴為妖寨之主,不要面子的呀?若就此破其妖功,叫人家一張“老臉”往哪兒擱?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寵渡嘴角一揚。
“好厲害的媚術。”
“好堅銳的心志。”
寵渡感慨,是因為根本不察幾時中招、如何中招。
而白狐則更為驚訝:鑑於寵渡的修為,自己確實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饒是如此,若非自己主動撤功,煉氣境中無人可從媚幻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