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蠻兵馬上拿過一隻銅碗接起雞血來。
另一個巫師麻利地用刀捅進雞的心腹處,劃開一個幾寸見方的刀口,伸手入腔。三兩下就掏出了那隻雞的內臟,在他手中還緩緩地跳動著。
先前的巫師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托盤,而那個掏出雞心的巫師則把雞的內臟放在盤子上,仔細地觀察起內臟的形狀與紋路,嘴裡唸唸有詞,所有蠻兵們這時全都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等待著巫師們占卜的結果。
周師舉剛才在殺雞時就走到了巫師的身邊,這時候死死地盯著巫師手中的以髒。只見那個巫師突然高聲大叫起來:“山神告訴我們,今天大吉。大家一定能大獲全服!”
所有的蠻兵們全都歡呼起來,而周師舉的嘴邊也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殺雞占卜是俚人侗人千年來的傳統,但這次他卻是為了鼓舞士氣,特地買通了這個巫師,讓他不管結果,都要說是大吉。
那個巫師在蠻兵們的歡呼聲中走了過來,一邊拿起盛滿了雞血的銅碗,用手指蘸了血,在周師舉的頭上畫起圖案來,一邊低聲說道:“周帥,你要當心了,占卜的結果不是太好。”
周師舉先是一愣神,轉而站起身來,哈哈一笑,對著後面的蠻兵們高聲叫道:“大巫祝說了,大吉,今天我們就打進這東衡州城去,抓住李豐,點天燈!”
蠻兵們全都跳了起來,一陣瘋狂的吼叫,巫師搖了搖頭,跟他的助手一起退下。周師舉長刀舉起,一指遠方的東衡州城牆,厲聲叫道:“前進!”
前軍的兩千多名蠻兵開始緩緩地向前進,最前列的蠻兵們對著隊伍前的那些婦孺們一陣驅趕,把捆成一片的人質們推到前方,這回他們學了乖,都把木盾舉過了頭頂,以防城上的箭矢,而那輛十二輪的攻城車,則是擠在蠻兵們的盾牌陣裡,悄悄地前行。
任瑰站了過來,看著周師舉,詭異地一笑:“周帥,一切都安排好了,這輛攻城車一定可以撞開東衡州城門的!”
城頭的李豐冷靜地看著前些天還赤膊上陣的蠻兵們今天都舉起了盾牌,而前排的不少士兵們身上都裹了幾層厚布,他的鼻子裡不屑地出了口氣:“又是老一套,通知守城的軍士們,等蠻子們越過人質,衝到城下後,再狠狠地打!金湯水和滾油都準備好,一會兒用上!”
城頭的守軍們現在全部蹲在城垛裡,沒有露出頭,今天可用的弩箭已經全部集中到這東城了,北城的軍士也全都調了過來,只留下幾百名守城丁壯在那裡看著,弩箭也勉強湊夠了一百四十多部,所有的弩矢都拿上了城頭,李豐知道,今天這戰是關鍵,他昨天就看到從東邊開進來好幾千椎髻跣足的蠻兵,知道必是敵軍的援兵到了,想到本方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外援,只能一聲嘆息。
婦孺們離城牆已經不到一百步了,劉子才從城垛裡向外望了一眼,焦急地看向了李豐,李豐也蹲在城頭,只從垛子間的碟口向外張望,他的頭上開始冒汗,因為他發現這次的敵軍沒有一點想停下的意思,而且自己的侄子李寶這回也是不知所蹤,讓他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婦孺們被一直驅趕著,到了離城牆五十步以內,李豐明白了過來,這賊軍一定是想把人質們直接推到城牆下面,掩護他們攻城,他咬了咬牙,高聲叫道:“軍士們聽著,這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城外的百姓被叛軍劫持攻城,就當他們是死人好了,一會兒打起來,不管是百姓還是蠻兵,只要是在城外能喘氣的,一律格殺勿論,聽明白了沒有!”
自從上次李豐親自箭射城外的人質後,城頭的軍士們也已經看開,誰都知道落到這些蠻兵手裡絕不可能有活路了,別說外面只是些婦孺,就算是自己的親孃老子,這回也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