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種情況,怎麼樣都有人說,我離婚小孩跟我過吧,人家說太傻,以後怎麼嫁人;小孩跟前夫吧,人家說,心太狠,小孩也不要了;不去看小孩吧,人家說更狠;看吧,又傻;從正常的軌道看另一條軌道上的人,怎麼看怎麼不正常。算了” 秋深思熟慮。
曉春讚賞地看了秋一眼,難得啊,離了婚的女人,看問題還那麼客觀,可惜了,可惜思想還是太保守,心胸不夠寬廣啊。
“你現在還恨你前夫嗎。”曉春不驚好奇,女人不好奇,還是個女人嗎“……”秋的淚一下子湧出來。
“唉,你看你”曉春吃了一驚。“算了,當我沒問過。”“沒事,沒事。”秋一邊笑著把自己眼淚擦去,一起安慰曉春。“其實事情都過去了,只是有人問,心裡還是酸,沒事了,沒事了。”
真都過去了嗎,那為什麼別人一問就流淚啊,晚上常常睡到4點,就醒過來,然後心一陣陣的痛,淚如泉湧,回想以前,總是報怨老天對自己不公,自己安份守已最後卻落了個這種結局啊。午夜夢迴時,總是恨老天,恨前夫,恨自己,誰都恨,有時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是心有不捨心有不甘啊。捨不得拋下自己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想看著他健康的成長;不甘心在生活中自己成為真正的失敗者,再也沒有機會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價值。
第八章 生命的反思
2年後的一個寒冷的冬天,所以有的樹都凝著霜,樹光禿禿著,預示著生命力的進入最弱的時期。
秋和父親站在醫院病房過道門口,等待著醫生最後的檢驗單,是姐姐的,結果是面板癌。
秋一直覺得自己應該跟姐姐是雙生子才對,因為這世界上的雙生子也沒有他們那樣性情和興趣都那麼相投,他們彼此瞭解,不說話也能瞭解到對方的意思。秋也許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千金易得,知已難求”這句話用在她們身上也是合適的。秋很多跟別人無法溝通的話,在姐姐面前,只要隨便那麼一講,姐姐馬上就理解了,反之,也一樣。比如說,當《少年包青天》初播時,姐姐說李冰冰的的扮相好像讓人感覺拖拖拉拉,秋馬上就明白了,她回了一句,是李冰冰的臉不夠秀氣,給人感覺太擠了點,然後他們相視一笑。又比如,他們聽說周迅演黃容的時候,都認為周迅是挺適合的人選,可看到新版《射鵰》時,覺得很失望,秋說周迅怎麼演得不夠可愛啊,姐姐說,表演的不夠刁鑽,周迅的的表情不夠邪,黃容身上有五分邪氣,五分雅氣的,周迅演得只有雅氣,沒有邪氣。
姐姐的生病並沒有引起秋和秋的家人以及所有人的重視,不就是面板病嗎,醫生說是牛皮癬,這個病雖難根治,但是死不了人,所以大家也只是湊些錢給姐姐買吃。除此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秋的家人的面板大都是過敏性質的,小時吃點芋頭啊,茄子之類福州人講“有毒性”的東西都容易引起過敏啊,面板癢啊,吃點消炎藥,打兩針也就沒事了。從沒有聽說有時面板病也是致命的。
姐姐被診斷出面板癌時,秋的全家都被驚呆了,這無疑是晴天霹靂,而且是第三顆,也是最嚴重的一顆。父親交待秋,先別跟秋的媽媽和秋的姐姐說,這是可以理解的。秋的心跟結了冰似的,秋在病房外大哭了一場,揪心揪肺的哭,這是離婚後她第一次為別人,而不是為自己流的淚。
回到病房中,姐姐躺在病床上,一雙眼眼霧濛濛著看著她,秋知道無法說謊,她知道她們是相互瞭解的,這時什麼樣的謊言都只造成更大的心理不安和恐懼,她開口了:“面板癌,但醫生說面板長癌是沒有關係的,跟其他癌症不一樣,只要化療就會沒事了。”姐姐沒有開口回答,也沒有流淚,只是把臉藏在被子裡,身子蜷縮著多久沒有關心過家人了,多久沒有跟姐姐像朋友一樣的聊過悄悄話了。剛離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