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被我說得臉就是一紅,劉明耀也低頭乾咳一聲。
從總經理室出來,我腦子裡構思著該如何跟ea聯手,緊趕慢趕在周廣成收貨的地方找到了他。此人正在從提包裡拿出現金給出納核對。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居然帶現金出門。不過我以前見過最多現金也是跟他去買東西,在長春汽車廠,一個房間裡8個拿現金來買工程用的吊車和推土機,一共是800萬現金,6個出納點了一整天。跟那次比起來,現在這個算是小場面。
周廣成看見我回來,拉了張椅子給我:“幹嗎去了?”
“去看看我姐的一個朋友。”我信口胡謅,“帶個口信,好像是要約稿什麼的。我姐不在這邊,現在《緋紅少年》我跟著操點心,沒辦法。”
周廣成點點頭,坐在那抽菸,遞給我一根:“要不要?”
我搖頭:“不抽菸。”
“還是好孩子。”周廣成笑,“也不喝酒,你到底喜歡什麼?”
我從腰間掏了一本書出來,開始翻94年世界十大品牌大事年記:“我?我喜歡想幹什麼幹什麼,這才是人生至高境界,怎麼想也做不到的。”
周廣成不是笨人,仔細想了一下想幹什麼幹什麼的那種境界,不吭聲了,叼嘴裡的煙也忘了抽。
我翻著94年的種種品牌戰略詳解,對周廣成說:“其實也就是說說,我連追求那種境界的想法都沒有。我現在最愛的是錢,別的都邊靠。”
周廣成奇怪地問:“你姐已經很有錢了,你也不窮吧?最起碼,你要是窮,這種賺錢的機會也不會讓給我們了。”
我點點頭:“我不算窮,不過更關鍵的是,我沒有那麼多需求。我不像你們那麼愛玩,咱們關注的東西也不一樣。”
周廣成偏頭:“你關心什麼?”
“非洲大陸。”我說,“國際民生,貧苦眾生,人情冷暖。隨便怎麼說吧,反正不是蹦迪吃搖頭丸。”
周廣成臉色不太好看,我這話說得很過分,甚至說有點刻薄,但不能說沒有道理。他也知道自己這種生活不能永遠持續,只是一直以來沒什麼人給他點破罷了。
我看周廣成不說話,把書合上,向他伸手:“求同存異,大家都是這麼進步的,走走看吧。”
周廣成點點頭,用力跟我握了下手。
點完錢,簽字,交款手續完畢,我陪著周廣成回到北關。看工人們裝機、走線,很快一個網咖一樣的電腦房就這樣成型了。
周廣成幾個朋友接到電話,陸續過來看新買的電腦,都挺滿意,要拉我去喝酒,我藉口有事推掉了。臨走前,周廣成給了我一個信封,裡邊是一萬塊錢。話說得很明白:“行文,我知道你有點看不起我們這些敗家子,這一萬塊你也未必看得上眼,但我尊敬你,你是個有本事有想法的人。以後我少不了要你幫忙,你有什麼事,對我們幾個隨便一句話,赴湯蹈火談不上,盡力而為總沒問題。”
我笑著接過錢揣起來。
“沒看不起你們。”我說,“只是我覺得有時候專注於某種東西不是很好,我們又不是搞科研,多看些東西總沒壞處。我希望大家都眼界開闊,那時候也不用我說什麼,都該明白自己想幹什麼。你都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怎麼能做到想幹什麼幹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周廣成聞言,低頭默默點頭,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煙丟在地上用腳碾了碾:“有點明白了,給我點時間想想。”
我衝他揮揮手,扭頭走了。
我又一次站在空曠的街頭給張小桐打電話。
跟隨便什麼人分開之後,只要停止和別人的接觸交流,留下自己一個人,我總會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時刻會有思念,有牽掛,有無數的相思。
我本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