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暗道:巴不得甩了你呢,還照應。算了吧!他面帶微笑的說:“不必!縱火賊攏共百餘人,我這有六百士卒,對付他們足矣。反倒是大倉那邊的火勢太旺,以樊將軍現在的人手實在難以撲滅。公子不如過去幫樊將軍滅火!”
“也好!”董璜向賈詡拱了拱手,“如此,賈校尉保重!”
賈詡面不改色心不跳,“董公子保重!”
說完,兩隊人馬分離開來,逆向行軍。連奔數百步,見董璜軍消失在視野中,欒福長出一口氣,“幸虧文和先生反應快!”
“過獎了……”賈詡話剛出口,嘎然止步,豎起耳朵傾聽一陣,“快聽,是鼓聲!”
“咚咚咚咚……”彷彿人心臟的跳動聲從遙遠的東方響起,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我家主人開始攻城了!”欒福喜笑顏開。
“子奇先生反應好快,如此一來咱們的速度就有點慢了。”賈詡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加緊步伐,“快去東門跟呂將軍他們匯合,否則非出大麻煩不可!”
欒福不明所以,一切佈置得好好的,能有什麼麻煩。他將這一問題拋給賈詡。
高速奔跑下,賈詡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到地方再告訴你!”
……
幾天以來,欒奕一直按兵不動,他一直在等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麼,便忍不住問他,他則笑著答曰:“黑夜中的煙火!”
他不知道欒福能不能說服賈詡,也不確定欒福能不能組織人馬奪門。但是他相信欒福一定能將這把火點起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自從抵達長安城下,教會大營裡計程車卒一直保持著晝伏夜出的狀態。白日裡,士卒休整歇息;黑夜裡,人不卸甲,馬不歸槽,時刻等待著那黑夜中的光明。
如今,在經歷了三個晝夜的漫長等待之後,耀眼的火光終於爬上了長安的天空。
看著被火焰染成橙色的雲彩,欒奕猛揮一下右拳,“欒福,好樣的!”一口氣將幾日來淤積在胸口的壓力全吼出來,他頓覺一陣神采奕奕。“來人!點齊兵馬,列陣攻城!”
始終保持備戰狀態的聖母教大軍只用了短短兩刻鐘便在寨外列起了整齊的陣形。
隆隆的鼓聲打破黑夜的寧靜,二萬教會大軍及一萬餘新近歸降教會的西涼兵隨著鼓點發出陣陣怒吼,瘋狂的湧向高大的長安城牆。
城頭士卒連忙將這緊急軍情上報給帶傷鎮守東門的郭汜。
郭汜望一眼城中耀眼的火光,再看看城下密密麻麻的火把,猛錘一下城牆。“早就料到他欒子奇遲遲不肯攻城定是有所謀劃,卻沒想到他竟是打的大倉的注意。”
副將王方拱手道:“將軍,那我們還要不要分兵援救大倉!”
“不必!”郭汜手臂虛抬,“太倉那邊自由他人去救。我們需安心守好東門才是!今夜這城門不好守啊!”一把大火不但燒燬了大倉,還燒焦了西涼軍計程車氣。大倉,那可是長安屯糧的地方啊!沒了糧草,只能等援兵來救。
一眾西涼文武能站在全域性的高度上理解半月之內,援兵便可抵達,屆時,糧草匱乏的問題將迎刃而解。
可是普通計程車卒能理解嗎?
絕大多數不能,他們目光短淺,只看現在,誰給他們糧食他們給誰賣命,幾千年來都是如此。沒有糧,就沒有人願意拼殺。就像磨盤上的驢子,槽裡無糧,它是不會轉動磨盤的。
思及此處,郭汜連忙讓各級校尉向下級依次傳達,謊稱長安城裡不止大倉這一處糧倉,餘下的糧草足夠大軍支援到秋收。藉此安撫手下士卒之心。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城樓上環視一眼自己精心佈置的城防,咬牙切齒道:“欒子奇,來吧!長安城絕對不會像潼關那樣落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