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鳳雛的龐統並未同去,守在襄陽家中。
欒奕與龐統想見,自然少不了一陣再續前緣。想當年龐統隨龐德公拜訪潁川學院之時,龐統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子,如今時過境遷,小傢伙長大了不少,那張醜陋的小臉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舒展開來,五官搭配起來中看了不少。
相互寒暄一陣,龐統問欒奕最近在做什麼學問。
欒奕靦腆一笑,只說自己許久沒有鑽研學業,只是在父親身邊,做些利國利民之事。接著,他又掏出一套《聖母經》遞到龐統手中,並揭開封皮給龐統看,道:“這本書是奕一早為士元賢弟備下的。賢弟可將其當故事書,看著玩。”
龐統望一眼書籤,旦見書上龍飛鳳舞撰有幾行大字,“士元賢弟雅鑑。——欒子奇”心中不由為多年未見,欒奕仍記掛著他而暗暗感動。他道:“子奇先生所作之書必然不凡,統自會細細研讀!”
閒聊一陣,欒奕開門見山,問龐統是否知道郭嘉、單福、戲志才、荀彧他們行蹤。
龐統驚問:“奕哥兒尚不知乎?單福哥哥犯事之後,化名徐庶字元直,現就隱居在襄陽城外。其宅據此不過三里!”
“什麼?”欒奕大喜,連拉帶扯,拽著龐統起身。催促其帶自己去尋單福。
一行人才入龐府,又心急火燎趕往單宅。縱馬賓士三里,眼見深山之中,群綠圍繞下,一座簡陋茅屋之中飄出縷縷炊煙。
見到此情此景,欒奕不由潸然淚下。這茅屋……實在太寒酸了。四面牆皆由泥坯堆砌而成,房頂幾根細樑上,搭著一片亂草,算是屋頂。
這樣的破房子,莫說下雨,就算普通的寒日,也擋不住寒風,一副透風撒氣模樣。久居宅邸的欒奕,甚至無法想象,人是如何在這樣的窩裡入住的。
他抹一把眼角熱淚,大步流星衝進院落,用帶著濃濃哭腔的音調大喊:“單伯母,侄兒來了。福哥……奕來遲了!”
92兄弟情誼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單福直至二十年之後都無法形容當年自己在襄陽深山中面見欒奕時,自己五味陳雜的心情。
激動、興奮、感激……羞愧、羞怯、心酸……他想哭,他嚎啕大哭,這淚有苦也有甜。
他與欒奕抱在一起,大哭特哭,二人對視,誰也沒有開口,卻在舉手投足間泛出千言萬語!
二人濃濃的兄弟之情甚至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連一向大大耷耷的張飛都不由為之垂淚。
“走……屋裡敘話!”欒奕緊緊攢著單福的手掀簾入屋,再邁進門檻的那一刻,又險些被屋內黴潮氣味燻出門來。藉著視窗昏暗的光線,掃視一眼屋內。可見簡陋的屋子裡除了一張大榻,一面灶臺,沒有任何居家事物。
單福的母親躺在大榻中央,將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裡。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下意識抬頭張望,在看到欒奕俊朗面龐的那一刻,也禁不住流出熱淚。“老身莫非在做夢,是奕兒嗎?真是奕兒!奕兒吶……嗚嗚嗚……”
“伯母……”欒奕大踏步躥到榻邊,跪地便拜,直將額頭磕出血來,“侄兒來遲!害伯母受罪……侄兒大罪……”
單福倒地,與欒奕、單母同哭!
哭泣了好一陣,三人才緩過勁兒來,哽咽敘話。欒奕問單福,“福哥,想當初我等共創起鳳閣之時,閣內也有福哥不少股份,每月可收穫許多紅利,積攢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資財。為何福哥南下之後,日子過的如此貧寒。”
單福深嘆一口氣,道:“一言難盡啊!”
話說當年毛玠隨欒邈、欒奕父子赴濟南上任以後,潁川五官僅剩了三官,隨後郭嘉、戲志才也相繼離去遊學。兄弟幾人中,僅剩單福一人因需照料家中老母,留在了潁川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