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欒福套上馬車,將《管子》和大箱搬入車廂,欒奕踏上返程之路。沿途繞了幾個彎,順道把郭嘉、單福、毛玠、戲志才接上。
規程的路上,郭嘉心急火燎問欒奕,這麼早叫他們回學院為了什麼?不是不是之前說的關於實踐的事有了著落。
欒奕興奮點頭。隨後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什麼?咱們要做買賣?”毛玠面露鄙夷。顯然對商賈之事不屑一顧,覺得有辱士子宣告。
“別小看這做生意。一家店鋪前前後後需要顧及到方方面面。你且想,你需要制定合理的制度讓雜役們升遷,讓他們甘願在你的店裡供職而不會消極怠工,或撒手不幹轉而投靠他人,洩露自己的商業秘密。同時,你還需要照料好店內的主顧,讓他們更愛來自己店裡採購東西,留住他們的心。瞧,這店鋪不就像間衙門嗎?店中的雜役就像是衙門中的官吏;往來的主顧,如同百姓。其實治國亦是如此。‘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有主顧店鋪就得玩完,大而廣之,一國同樣如此。”
“奕哥兒說得對!”前天晚上,欒奕其實已經跟郭嘉探討過這個問題。再加上郭嘉年齡較小,對商賈之事並沒有那麼厭惡,所以當即贊同欒奕的計劃。
單福、戲志才思量一陣,也覺得欒奕說得有些道理。便也隨後加入。唯毛玠想了許久,見兄弟幾個已經聯手,如果獨缺了他顯得有些不夠朋友,才勉強答應,願意幫忙。
“奕哥兒,說罷!”郭嘉摩拳擦掌,“咱們乾點什麼?”
“奕已經想好了。”說著,欒奕從車廂裡尋來梳子等小物件兒在馬車木板上擺來擺去。
熟悉潁川地形的諸人一眼看出這是潁川學院附近的地形圖。
欒奕指著地圖道:“大家看。這裡是棲鳳山,咱們學院就在山的下面。學院向三里先是官路,這是條由北方進入潁川的必經之路,來往人流很多。再向西二里便是舞陽縣,縣中大戶很多,都是有錢人,荀、陳、趙家的莊園距鎮子也不遠。所以我想著在舞陽縣上開間酒館是個不錯的選擇。”
“開酒館。”戲志才不甚贊同,“可是據我所知,鎮上已經有三四家酒館了啊!舞陽縣就那麼大,再開酒館會不會不妥?”
欒奕擺了擺手,道:“我已經觀察過了。舞陽縣總共有三家酒館,其中木錦居室我家開的。另外兩家一家是荀家產業,不過經營不善,菜品也不夠可口;另外一家掌櫃姓王,主要出售廉價菜色給普通人家享用。綜合來看,三個酒館檔次比較低,缺乏奢華儒雅的氣氛。”
“嗯?木錦居還不夠優雅啊?”單福直撇嘴,記憶中,木錦居是他見過僅次於賀緣居第二豪華的酒肆了。
“差得遠嘞!”欒奕自得一笑。比起後世他見過的那些大酒樓,只有七八個坐榻,兩個雅間的木錦居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我等的目標主顧是城裡那些世家、財主,往來商販。當然,還有學院裡那些來自世家大族的學子。所以建立的酒肆必須夠奢華、典雅。觀之,讓人眼前一亮;來之,品味至尊享受。”依稀之間,欒奕頭腦中漸漸浮現出酒肆的模樣,頓時興奮不已。“怎麼樣,兄弟們,咱們一起幹吧!”
“好嘞,聽奕哥兒的。”眾人齊呼。
回到學院,欒奕諸人放下行李,立刻馬不停蹄直奔舞陽縣。在鎮上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非常幸運的在舞陽縣外不遠處鎮子上,拐角上找到一座宅子。宅子的主人準備南遷,正急著把宅子賣出去,恰好碰見眼前這幫小娃娃說要買宅。
房主起先以為這幫欒奕糊弄他玩兒。直到欒奕把整箱金燦燦的銅板亮出來,房主才徹底相信。同時感嘆,這是誰家啊,出手那麼大方,幾百貫錢就這麼塞到小孩手裡,讓他們過家家玩。
接下來是很長一段時間混亂的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