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落款時只消簽下名諱日期,亦或摘抄幾句詩文,無需自創文章。所以張飛的筆力雖好,寫出來的文章卻不怎麼樣!
就像眼下這張軍令狀,渾厚文字卻承載著粗俗的內文——“俺老張對聖母發誓,一定把文丑當這輩子最大的強敵來對待。竭盡全力與之廝殺,一定將其打敗。若違此誓,俺提著腦袋來見。”
伺候刀筆的掌書記在讚歎過文字美妙之後,看清文意不由噗嗤笑了起來。
“笑甚?有甚可笑的!”張飛標誌性的大嗓門嚇了掌書記一哆嗦。自覺無趣,向張飛告了聲罪後將軍令狀遞給了徐庶,後者又轉給了盧植。
盧植看到如此書法佳作,卻寫了洋洋灑灑這麼一篇粗鄙的文章,亦是大笑不止。
張飛大為尷尬,“哎呀……俺沒讀過幾年書,不像主帥那般學富五車行了吧!軍令也簽了,誓也立了,總能讓我出陣與文丑廝殺了吧!”
“這事……”盧植不急不躁喝一口茶,慢慢悠悠道:“這事我說了不算!”
“啊?”張飛一下子懵住,急的在帳中團團轉,“你這老頭兒,怎地戲耍我!你是主帥,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盧植道:“我是主帥倒是不假,不過兵法戰陣還是得聽軍師的。”
“軍師?軍師不就是福哥兒麼?”張飛大腦袋一擺,討好徐庶道:“福哥兒,元直賢弟,現在能讓我出戰了吧?”
徐庶呵呵一笑,“準了!回去披甲吧!”
“誒好嘞!”張飛頓時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喜笑顏開,連蹦帶跳的闖出大帳。
目視張飛“飛”出大帳,盧植、徐庶相視大笑。原來這二人竟是為了打磨張飛身上的傲氣,唱了一出雙簧。
半個時辰後,官渡寨門開啟,張飛身穿麒麟臥胸綿錦衫,外批虎頭長嘯護胸甲,手持丈八蛇形矛,領著5000教會衛士殺出寨門。與文丑對峙與陣前,扯著他那熊吼虎嘯般的嗓門大喊:“吾那醜怪。某家燕人張翼德在此,可敢與我一戰!”
別說,文丑人如其名,長得還真不怎麼樣,窄額頭寬面頰,在配個窄下巴,整張臉跟個葫蘆似的。他眼睛不大鼻子不小,一嘴大鬍子遮住半臉的太陽斑,和那張一寸半長的大嘴。
越醜的人越反感別人說他醜,文丑同樣如此,在他看來張飛的話簡直就是往他傷口上撒鹽。文丑暴怒,“張翼德,修得猖狂。納命來!”提刀策馬便向張飛衝去。
與之相對的,面對殺氣騰騰衝鋒而來的文丑,張飛並沒有策馬出擊,而是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立在寨牆之上的盧植看到張飛這番舉動,暗暗衝徐庶點了點頭。他明白,張飛臉上雖擺出一副對文丑不屑一顧的模樣,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他這是在藉機觀察對手,藉此獲得有用資訊,從而為接下來的陣仗做充足的準備。
張飛能保持這份冷靜,足可見之前的軍令狀沒有白立。
張飛卻是不知盧植正對自己冷靜的表情大加讚賞。此時的他全神貫注的關注著文丑的一舉一動,他看到文丑的左臂明顯比右臂粗,由此可見文丑有別於常人習慣用左手發力;透過文丑衣甲的縫隙,他還看到文丑的腹肌很是發達,而人體肌肉中,尤其腹肌最是難練,往往兩三日不打耗力氣,腹肌便會消散化為一片贅肉。所以,文丑應該是個勤奮的武將,且武技不以靈巧為主,應偏重於爆發力較強的路數;此外,文丑駕馭戰馬的能力非同一般,透過馬腹被他夾的凹下去一大塊,也能看出他力量不俗……
歸結來看,張飛暗暗慶幸聽從盧植、徐庶所言,若是懷揣著驕傲自滿之心前來應戰非吃大虧不可。
他打足十二分精神,視角因全部集中在文丑身上,銅鈴大的雙眼竟豆了起來。
視線中文丑近了又近了,他默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