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唯獨這人甚至連成家都給耽誤了。
略一思索,容止決定等過了這陣子,便抽調那人回來任職,等平城局勢定下,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洛陽,屆時便不需要屬下代為照看。
只不過,到了那時候,楚玉知道真相,大概又要生他一陣子的氣吧?
心中有了計較,想到楚玉可能地反應,容止嘴邊浮現一絲有趣的笑意。
就等平城局勢定下。
目前還是暫時要由馮亭出面,發動對拓拔弘的攻擊,逼迫拓拔弘退位,小拓拔登基之後,他會正式參與北魏朝政,以輔政的名義。馮亭那邊還需要一些時日做準備,容止也不著急,只慢慢等著,並整理自己的部屬。
然而從秋日一直等到冬天,平城降下了好幾場雪,容止終於等出來一絲疑慮和不安,他問過幾次,問馮亭什麼時候對拓拔弘出手,但得到的回答卻始終是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再等一會。
他們掌握著全部有利的局勢,馮亭究竟在等什麼?又或是在欺騙他?或者說,她真正地目標並不是拓拔弘,而是想對付他?
容止並不會因為他與馮亭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緣而放鬆警惕,但之所以不認為馮亭會出手對付他,因為她沒有那個能力。
先不要說現在掌管平城軍權的人是他的部屬,就算馮亭手中握有兵力,他和觀滄海聯手,一樣是天下哪裡都去得,哪裡都闖得。
而假如一擊無法毀掉他,必將會面臨他的反擊撲殺。
馮亭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她雖然策略不如他,但好歹在宮廷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又得觀滄海教導,不可能如此不智。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地。
……但是,為什麼心頭始終有不安的陰影籠罩,始終徘徊不去呢?
容止心緒微微紊亂,為了穩妥起見,他又回顧一遍朝中的佈置,覺得並無疏漏,暗怪自己多心,正思索間,他的手不經意地抬起來,袖口擦過胸前,忽然省起少了什麼……
是信。
自楚玉走後,每隔三日,必然有管家所書寫的密信送達,向他報告楚玉的生活,可是最新一封密信卻延遲了兩日還未抵達。
他本以為是冬天下雪延誤信件傳送,從洛陽到平城,兩日的延誤還在可以允許的範圍內,但和眼下的局勢結合起來聯想,卻得出一個令他心悸得如墜入深淵地結論!
那一支始終藏在暗中的毒箭,指著的卻不是他,甚至也不在平城,而在……洛陽……楚玉。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七十章 吹響的號角
一瞬間,凜冽的寒意貫穿容止的胸臆,他本不畏寒冷,手指在輕輕顫抖,一生之中,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時候。
他在……害怕。
那恐懼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捏碎。
然而失措也不過只是一瞬,很快地,容止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迅速灌滿胸腔,他的眼眸裡,沉凝著刻骨的冷靜。
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首先要確定的是,洛陽那邊是否發生了意外。雖然時間巧合得令他心悸,但信件的延遲,未必就與宮中有關。
關心則亂。
不過洛陽距離平城兩千裡遙,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獲知具體的情形,這個時候,容止不由得想起楚玉跟他說過的後世的“電話”,要是這時候能有電話該多好?
他在洛陽也安排有人手,直接受管家管轄,負責周全楚玉的安危,倘若馮亭要對楚玉下手,他的部屬大約能做一些阻攔。
即便確定洛陽生變,他也無法立即趕去救人。
冷靜地壓下雜念,容止略一沉吟,當下做出決斷。
觀滄海得容止派人傳訊,請他一晤,口訊中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