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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宗親的人或許不會太為難他,但刁難一二是在所難免的。
如今大唐正是用安興貴的時候,所以不宜跟安興貴起衝突,即便是要刁難安興貴,收拾安興貴,也不是現在。
“涼公!旅途勞頓,快快下馬喝一杯再說!”
蔡允恭說著話就主動迎上了已經奔到昭德殿前的安興貴一行。
安興貴端坐在馬背上,身上裹著一身黑色的皮甲,臉上帶著一面防塵的黑布,甕聲甕氣的抱了抱拳道:“我此次進京,是應殿下相召,唯有交了令以後,才能自由行走,還望蔡兄弟勿怪。”
安興貴並沒有稱呼蔡允恭的官職,反而稱了蔡允恭一聲兄弟。
倒不是他故意跟蔡允恭親近,而是他跟軍中的將士們打交道久了,養成了這種習慣。
他軍中的將士多武威故舊,不僅有同輩親卷,也有後背親卷,頭上又無人管束,所以明面上和私底下都以關係相稱。
所以久而久之,將士們也習慣了跟他兄弟相稱,或者叔侄相稱。
他的身份地位又決定了他不可能對蔡允恭點頭哈腰,也不可能對蔡允恭卑躬屈膝,所以他下意識的以兄弟相稱。
這麼做是有些無禮,但他並不在意。
他是滿懷著赤誠來長安的,他相信長安城內的人也會以赤誠待他。
“涼公客氣了,快快上前,由我為你引薦殿下。”
蔡允恭笑容燦爛的招呼。
安興貴點了一下頭,在蔡允恭的引領下帶著五百騎到了李元吉面前。
安興貴第一時間下了馬背,身後的五百騎也齊刷刷的下了馬背。
“臣涼州都督安興貴,參見殿下!”
安興貴雙手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身後的五百騎也齊刷刷的單膝跪在地上,山呼參見殿下。
李神通和李孝恭見此,就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以安興貴的身份和地位,在非正式場合,根本不需要跪地向李元吉施禮。
安興貴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表示在臣服,臣服於李元吉,願意聽從李元吉的命令。
他率軍在昭德殿門口盤桓一圈的事情,自然也就成了向李元吉展示他麾下的將士尚能戰的行為。
這種行為,在尚武的大唐,是值得尊重的。
“哈哈哈,涼公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李元吉大笑著走下了石階,快步的走到安興貴面前,雙手將安興貴拖起。
他原以為以安興貴的出身、資歷、地位,要招撫會耗費好一番工夫呢,要驅使做事也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沒想到安興貴這麼痛快就跪了,一點磕絆也不打,更不帶猶豫的。
這樣的人他喜歡。
就像是喜歡宇文寶一樣的喜歡。
這種能打仗,能治理地方,能鎮守邊陲,還不喜歡跟朝廷談條件,更不喜歡耍心眼的人,不僅他喜歡,任何一個掌權者都會喜歡。
當然了,這也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他麾下所擁有的兵馬不能危及到皇權,也不能危及到江山社稷的安定。
“來人吶!快帶涼公下去洗漱!”
李元吉在扶起了安興貴以後,立馬對身後的宦官招呼。
接風洗塵,接風洗塵,那是真的要接風洗塵的,不是直接請客吃飯。
這種事情上有一套完整的禮儀要走。
安興貴世代官宦,知道這一套禮儀,所以在道過謝以後,就跟著宦官走了。
五百騎他留下了。
不是他帶不走,而是他已經向李元吉表明了態度,就沒必要再做什麼挑釁的舉動。
“來人吶!帶這些勐士下去好生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