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同韓壽也要離開,許是要定居京師,再不回來了……”蘇白芷悶悶道,這到底是個離別的季節,一個兩個,都要走。
“所以你今兒一直悶悶不樂?”蘇明燁輕聲笑道,“傻丫頭,韓公待你再好,可畢竟不是親人,總有一日你也要同他們分開的。”
“我知道,就是有些捨不得。”不止是韓斂,就是韓壽她也是萬般不捨得。
“山水有相逢,或許來年我們便能再見到他們呢?畢竟韓公的產業還在這呢。”蘇明燁勸慰道。女兒家的多愁善感他不懂,可他知道,若是自己一路順順利利,終有一日他會去到京師,見到韓壽。
“倒是仲文兄……他說他家鄉地處偏遠。山高路遠,或許再難相見。”蘇明燁話音剛落,就聽到旺財“嗷嗚”地叫了一聲,他揉揉它的腦袋道:“你只怕要一直在這待著咯。你家主人此去甚遠,怕是不能帶上你。”
“嗷嗚……”旺財低著頭,繼續悶悶不樂。
蘇白芷取了四件紅絲綢包的物什擺在桌面上,一一開啟後,蘇明燁方才發現,是香染的筆墨紙,比起送與先生的,還多了香墨,聞之頗讓人靜心。
蘇白芷道:“秦公子在學堂裡對哥哥多有照拂,如今正好託哥哥將這些交與他,當是咱們對他的謝禮。”自那日準備香紙香筆送先生,製作香墨卻遇到諸多難題之後,她就一直琢磨著,如何在香墨的工藝上進行改進。得空時,她便往墨坊跑,如今手頭的這些或許還不夠成熟,可她卻能拍著胸脯保證,這香墨,是全建州獨一無二的。
只當是做個念想吧……心裡驀然一緊,竟是想起從寒山寺上下來時她望著他墨色的衣角,鼻尖飄搖的那似有若無的香氣。
“仲文兄對著先生的香筆香紙可是垂涎了許久,如今有了這香墨,可是要樂上一陣子了。”蘇明燁笑著收好東西,索性趁著天未黑,先將東西送了去。
回來時,蘇明燁手上卻多了個物件。將那博山爐往蘇白芷的桌面上一擺,蘇白芷一眼便認出那博山爐,便是當日她看中的“雲潤”。
“幸好我去的早。也不知道仲文兄家中何事,竟是走得這樣急,今日便動身了。我方才將東西交到他手上,他便給了我這個爐子,還給了我一幅畫,說是贈與你的。”
畫卷舒展,畫面上水墨輕染,煙雨籠罩下的大山,竟在大氣之中不失婉約。
“咦,這是哪裡?”蘇明燁好奇道,“這山可真美。”
“博山雲潤,風雨嫋晴煙……”蘇白芷低聲呢喃道,卻是失了神,“這是晴煙山,在塞外。那兒有塞外江南之稱,很美……”
“晴煙山?塞外?那你如何得知的?”蘇明燁見她失神,多問了兩句,蘇白芷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我也是聽秦公子曾經提起那兒的景色,這才瞎猜的。”
蘇明燁半信半疑地走了之後,蘇白芷開啟博山爐,這才發現裡頭放著張紙條,上面寫著五句詩,
“天地生吾有意無,僮僕使來傳語熟。博山猶自對氛氳,溪上春晴聊看竹。建水風煙收客淚。”
這七拼八湊的詩句,她卻一眼看中了中間一行,“吾來自晴煙”,秦仲文竟是來自晴煙山!
怨不得當日他說“睹物思人”時,對著她若有所思。
晴煙山地處大周國,大周大齊二國對立多年,多少男兒死在征戰大周的路上,近幾年,兩國之間關係才有所緩和。然大齊之人對於大周之人依然多加忌憚,也怨不得秦仲文總不肯說出自己的來處了。
如今他卻據實以告……蘇白芷摩挲著博山爐,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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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幾日,便是林信生辦的賞花宴,一早,蘇白芷收拾妥當,韓斂派了人接她一同入了府。因為去得早,滿場子又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