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有嶽綺羅一人站在店門外,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還捨不得這店啊?”趙吏伸手開啟了副座的門,同時摁了一聲喇叭。
搖了搖頭,嶽綺羅邁開了步子。
黑色繡白花的繡花鞋兒踩在地上,發出把雪壓實的聲音。
王小亞開啟車窗戶看著嶽綺羅,忍不住嘖嘖出聲,雖然她也認為自己是個美女。
不過看看嶽綺羅,那民國大家閨秀的打扮,弱柳扶風的身段,不疾不徐的步伐,王小亞篤定,這個叫嶽綺羅小姑娘,以前指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我們學校正在排話劇呢,民國戲,要是她去演,鐵定都不用打扮了。”
王小亞雙手托腮,腦子裡的想法亂七八糟。
嶽綺羅已經坐到了趙吏身邊,陰森森的姑娘就坐在身邊,趙吏渡過許多鬼魂,什麼樣兒的都見過,可就是沒見過嶽綺羅這樣兒的。
雖然知道她不是鬼,可趙吏卻感覺自己像是戲文裡唱的,遇到女鬼的書生。
鬼可能會傷人害人,可趙吏卻不怕這些,許是孤獨了太久,趙吏挺想找個伴兒的,無關男女之情,只是想能找個人說說話。千百年來,他認識過的人,最後都由他親手送走,那種滋味兒,不好受。
他曾經有個人間的女朋友,叫阿寶。
可人會老會死,會出各種意外,阿寶是出車禍死的,趙吏答應過她的靈魂,等下輩子,他還她一生一世。那話說出來,趙吏疼的心裡一抽一抽,好好兒的姑娘怎麼就被他禍害了,他憑什麼耽誤了人家的這輩子,還要去摻和人家的下輩子。
送走了阿寶,趙吏也明白過來,就算是有下輩子,他希望阿寶能平平淡淡渡過一生,千萬別再遇上他。
嶽綺羅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雪愈下愈大,眼前白茫茫一片,車像是在棉花裡穿行。
身邊的人開著車,可心思似乎並不在手裡的方向盤上。嶽綺羅很想提醒趙吏小心些,她很捨不得自己的皮囊,若是撞壞了,那可得不償失。
車子行駛過繁華的大街,拐入小巷,七拐八拐終於到了夏冬青說的小區。
“你小子是屬耗子的啊?”
地下室裡潮氣撲鼻,趙吏一臉嫌棄的跟在夏冬青身後,王小亞倒沒什麼感覺,在夏冬青耳邊嘰嘰喳喳。
終於退了房子,打包了行禮,幾人調轉車頭去了王小亞家。
王小亞家是棟面積不小的二層別墅。
站在二樓欄杆處,趙吏看著樓下的王小亞與夏冬青扛著大包小包的行禮。
“冬青,你這行李箱裡都是什麼啊,怎麼這麼沉。”
王小亞拉了幾下,還是放棄了要把它提上二樓的想法。把箱子扔給夏冬青,王小亞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大有不再起來的架勢。
“我的書啊。”
夏冬青寶貝地把箱子立好,裡面可全是他的複習資料,天知道考個研究生需要看多少書。
比起樓下的兩人,樓上的嶽綺羅和趙吏顯然輕鬆得多,二人都屬於無物一身輕的那種。
二樓靠近欄杆的地方擺了一張玻璃桌子,嶽綺羅坐在桌旁專注地拿剪刀剪著一沓沓白紙,活靈活現的小紙人漸漸顯露出了眉眼。
趙吏拿起一張已經剪好的小紙人把玩,那天就是這東西掐著自己的脖子。
此時的紙人沒有被嶽綺羅施法,瞧著就是普普通通的剪紙。
不理會趙吏,嶽綺羅兀自剪完了四個紙人。
食指虛虛在紙人身上畫了符,嶽綺羅一揮袖子,“去。”
四個紙人通人性般飄到了一樓,看著輕飄飄,可卻抬著行李箱去了二樓。
王小亞看著著有些神奇的一幕,激動的跟在小紙人身後往二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