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蔡大家也因裴溫的關係,疏遠他。
齊王愛惜名聲,不願意和宦官結交,是因為想更好的籠絡朝臣,拉攏那些文人士子為他效力,這些人一旦知道他和宦官來往,會立刻疏遠他。
宦官和文人之間的鬥爭自開朝一直延續至今。
但文人畢竟是文人,即使蔡大家身為帝師,也對十常侍無可奈何。如今,和宦官鬥得不可開交,甚至成分庭抗禮之勢的,反倒是外戚。
可是……如今手握兵權的董國舅,是秦王楊懿的嫡親舅舅。楊懿有外戚的支援,他的母親又深得皇帝的寵愛,在齊王閉門不出這段時間裡,楊懿暗中拉攏不少邊軍將領,有了董國舅和這些將領的支援,楊懿更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既然這些朝臣有意要疏遠自己,那何不與十常侍聯手一番呢?齊王那有些癲狂的眼神漸漸恢復平靜,他輕輕撣了下錦袍上的灰,慢慢的跟上內侍的腳步。
年後的天氣有些淒冷,壓抑的寒風靜靜的吹打著每一個人的臉頰,這皇城也並不似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風雨欲來啊。
皇城的官道上駛過一輛華貴的馬車,數十名騎士左右護衛著,繡著紫龍錦緞的車幔被風吹起,一個面容俊美的男子在兩個侍女的服侍下半倚半坐,寬大的馬車內甚至還搭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精細的糕點和大楚權貴家中也很少見到的葡萄。
男子對面坐著一個容貌嬌豔的女子,她氣質卓然,此刻正秀氣的為男子剝去葡萄皮。
那女子見男子心不在焉的倚在一個侍女身上,心中不是滋味,卻只是淡淡的說道:“那人不過是個無才無德的書呆子罷了,殿下為何這麼看重他?”
那男子便是楊懿,此刻聞言,方才回過神來,他坐直身體,一把推開身側的侍女,露出嘲諷的語氣道:“這人還是很有才華的,尋常士子能讓蔡大家如此看重嗎?他在酒樓吟的那首詞,蔡大家至今都讚不絕口,甚至隱隱有推他為江南第一次才子的意思。”
美豔的女子卻是不信,剝了個葡萄遞給楊懿,隨口說道:“只做了一首詞,蔡大家就要推他為江南第一才子,是不是太荒唐了?”
楊懿一邊嚼著葡萄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蔡大家只是贊他文采風流,說即使江南久負盛名的才子,都未必能做得出這首詞,那些要討好奉承蔡大家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這江南第一才子的名頭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推到他頭上了,自古文人相輕,這麼做的人,未必沒有禍水東引的意思。”
女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楊懿見她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也不理她,他很瞭解自己新納的這個愛妾,冰雪聰明卻又心高氣傲。
“莊慎,那王煥是什麼情況。”楊懿提起王煥時,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坐他對面的女子很少見楊懿這幅模樣,不由得微微一愣。
駕駛馬車的黑衣男子苦笑一聲,“據影子傳來的訊息,那幷州牧王煥在福興樓見過蘇毅,之後又特意趕去茶攤去那小子會面,二人在茶攤中交談了很久,之後王煥便入了皇城,對殿下的邀請也是若即若離,不想之前那麼熱切。”
“哦?那日他們說了些什麼?”楊懿臉上看不出喜怒,但越是這樣,他身側的兩個侍女便越是不敢靠近他,她們跟隨秦王有些時日,知道此時楊懿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黑衣男子小心回道:“當日影子一直跟在王煥身邊,齊王的死士也是他派人除掉的。”他一五一十將影子的話複述出來,包括蘇毅和王煥在茶攤中的對話。
楊懿聽著馬車外傳來的話,目光一片冰冷。
隨後他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細細品嚐,慵懶的躺在侍女的懷裡,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
這蘇毅果然有趣,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想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