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刑風臺哪也沒去,偏偏往煉妖塔的方向去了,讓人想覺得不可疑都不行。
事不宜遲,顏蕭然很快便祭出了驚鴻劍,和景繁生一起追著他的方向而去。
哪想到兩個人沒有追出去多久,刑風臺忽然就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再過了一會兒,顏蕭然對於自己那抹神識的感知就變得極其微弱、幾乎感覺不到了。
兩人此時正懸於一片小樹林的正上方,下方已經空無一人。而那抹神識就是打這裡開始變得微弱的。
“是結界。”顏蕭然說。
這結界佈置地極為巧妙,乃是用數個五行八卦陣與小幻陣層疊堆積組成了個大幻陣。在空中看不出什麼端倪,落在地上便會猶如陷在迷陣當中一樣,單憑腳力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
距離瀟湘宮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如此精妙高深的陣法,刑風臺亦是從此處消失的,可見這結界應該就猶如一道大門,至於通向何處卻是個未知數了。
若是直接將此結界破壞掉強行闖入,則很有可能將它通向其他地方的紐帶也直接破壞了,何況為了不驚動裡面的人他們也不能這麼做。
幸虧此陣雖然複雜,但若是熟悉各項陣法的基礎,卻也不是完全摸不著門道的。顏蕭然先是在上方觀察了一會兒,又下到地面、在裡頭走了一遭,便很快就摸出了門道。景繁生跟在他身側,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眼前的景色突變。
原來的道路是被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木擋住陽光的山間林道,為了不引人注目,兩個人也沒有用任何的照明法寶,只是憑藉一些稀稀疏疏的斑駁光點稍微看清些周圍的輪廓。
然而轉眼間還是那片漆黑,四周的環境卻忽然閉塞了起來。黑暗之中伸手向旁側摸去,不知怎地,竟還摸到了類似於巖壁的硬硬的石頭。
兩個人的手指一路摩挲著那巖壁的紋路,心中齊齊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來。
陷入黑暗的兩個並肩而行的人早就不自覺地把手牽在了一塊兒。他們知道這是已經走進那結界之中了,不想被人發現又害怕打草驚蛇,顏蕭然也張開了一張結界將兩個人罩在了其中。但饒是如此,二人仍是全副戒備,不敢掉以輕心。
這條路又直又長。倒讓景繁生想起他們兩個在湖底空間裡的那段時光了。雖然當時的情形他們兩個人都挺狼狽的,但是比起二人出來以後所陷入的紛亂,那時候的感覺倒也不失為是一種難得的寧靜。
原本相握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身邊身材高大的青年沉默著,每走一步都透漏出一種小心翼翼。
景繁生又想到之前他沒有解釋清楚的問題了。哪怕是穿到了這個遍地都是漂亮妹子、收納爐鼎是十分稀疏平常之事的世界裡,他也從沒想過要利用金手指給自己開個後宮什麼的。只因為從小就被他母親灌輸了用情要專一,要負責,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思想。或者那應該被說成是他母親強加給他的、無法泯滅的執念。
他生來就是個浪蕩隨意的性子,可唯獨這件事,他總是無法放任自己去隨性而為。
所以顏蕭然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既然選中了他,便是已經做好了以後都只要蕭然君這一個媳婦兒的打算。就像顏蕭然不會因為自己跌落雲端、受人唾罵而嫌棄他一樣,他也不會嫌棄顏蕭然入了魔難以自控。
但若想要解釋清楚,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不介意跟顏蕭然分享自己從前的經歷,可他不知道該如何同顏蕭然解釋,關於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以及這世界的一切其實都是在一本書中的事情。
景繁生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猶豫再三也沒組織好語言。這時候忽然就看見前方的不遠處的地上,多了一道十分刺目的光線。那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射出然後打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