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遙。
宮少澤臉如鍋底,絡腮鬍子,身量極高,手長腳長,提著一根丈八蛇矛,站得淵渟嶽峙,看到孟奇,認得他的身份,側身讓開。
若是平時,孟奇少不得與這等高手切磋,可他現在滿腹心事,無心出招,直接越過,登上了五樓。
天高地闊,大江橫流,奔騰不息,孟奇的視線為之一展,胸懷頓時舒緩。
青衣小帽的“世外奇翁”任平生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望著大江,喝著水酒,背影悲傷而寥落。
他的紫砂茶壺擺在面前,依然有茶香陣陣。
孟奇走了過去,坐到任平生對面,語氣平和地道:“任樓主有傷心之事?”
任平生全白的鬚髮抖動了一下,嘆了口氣:“有幾名朋友橫死,心中難免悲切,既怨援助失時,又恨仇人無蹤。”
“不知是何人敢開罪任樓主?”孟奇心中一動。
任平生搖了搖頭,將紫砂壺拿起,就著壺嘴,喝了一口濃茶:“江湖艱險,老夫一路闖蕩至今,哪還缺了仇人?蘇公子不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就被栽贓陷害,險些喪命震驚百里之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孟奇故意苦笑道。
竟然直接提栽贓陷害之事?
任平生收斂起悲傷,呵呵笑道:“不過蘇公子亦是實力超群,這才能逢凶化吉。”
“當不得任樓主誇,只是憑寶刀之利。”孟奇謙虛了一句,等待著任平生的繼續誇獎。
任平生擺了擺手:“若是實力不濟,縱有寶刀,又能發揮得了幾分?能以六七竅的實力從天人合一者手下全身而退,又有幾人?當日風雲變幻,幾有外景之威,蘇公子實力可見一斑。”
“多謝任樓主誇,不過你怎麼彷彿親眼所見一般。”孟奇試探了一句。
任平生笑道:“老夫當晚與王不遲在英雄樓喝酒。臨高眺遠,城內有風起雲湧之勢。又豈會沒感應?只不過慢了一步,未能阻止罷了。”
是真的沒有涉足此事。還是刻意找人做的見證?孟奇並未打消懷疑,繼續與任平生閒聊。
聊著聊著,任平生說起了自身闖蕩江湖之事,幾多危險,但最終都遇難成祥,孟奇也順口提及了瀚海的遭遇,安國邪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強大敵人,其他要麼身殘志堅,對付自己時傷勢極重。要麼實力沒有那麼大的差距。
“瀚海?”任平生興致勃勃問了一句,“不知九娘風采依舊否?”
“任樓主認識瞿九娘?”孟奇輕吸了口氣。
任平生呵呵笑道:“九娘可是江東女子,最早在這裡成名,只不過那時候認識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已沒有故事流傳了……”
說到後來,他有了點唏噓。
“原來如此。”孟奇不動聲色點頭。
又談了一陣,孟奇見天色將晚,起身告辭。這一趟到英雄樓來,他對任平生的懷疑消解了幾分。
到了五樓入口,“風寒江左”宮少澤忽然開口道:“蘇少俠,樓主已悲傷了一日。幸好有你打岔。”
“隨便聊聊。”孟奇微笑回答。
忽然,他腦海裡有一道電光閃過,照亮了黑暗。當日聽到自己和清餘對話的不止是任平生,還有“極光電劍”蕭鎮海!
棺材鋪三人的死因:眉心中劍!
他是受任平生指使?還是乾脆出賣了任平生?
“宮兄。不知蕭鎮海蕭兄住在哪裡?蘇某想討教劍法?”孟奇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宮少澤疑惑道:“討教劍法?”
逼得蕭鎮海出不了劍的是哪位?
孟奇呵呵笑道:“蘇某練成了一式快刀,想和蕭兄比比快。”
話音剛落。他直接拔出了天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