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快,那像十五、六歲呀?”
秦琬琬肅容道:“她肩上那麼大副擔子,當然逼得她非成熟不可。”
鐵蛋笑道:“如果是你,你也會成熟嗎?”
秦琬琬故作正經的尋思半晌,點頭道:“應該會吧。”
鐵蛋一吐舌尖,打個哆嗦。
“好可怕!那天你也變成那副樣子,我可真不認識你了。”
在谷內□□到傍晚時分,方才返回北宗大帳用膳,何妙順等人都對唐賽兒讚不絕口,小傢伙們亦只默默而已。
帥芙蓉胡亂吃個半飽,便獨自溜出帳外。
月隱星稀,篝火沉鬱,北宗各處帳幕底下發出陣陣低語,偶爾摻雜著一聲爆笑,但在寂寂群山之中,竟顯得遙遠而恍惚。
帥芙蓉舉步向前,心臟卻似被人一把提了起來,脹悶悶的憋在胸腔中間,他腳步愈邁愈慢,透著頗不尋常的畏縮,修眉緊蹙,在無奈膽怯裡迸出幾絲兇狠。
不多時,走入東宗營盤之內,但聞四下一片靜謐,連聲哈息都難聽見,只有左近山狗時時哼出一兩響畏光的咆哮。
帥芙蓉長吸一口大氣,抖動肩頭,強作輕鬆樣態,又行幾步,驀然打住,彷佛很想回頭,卻不知受了什麼東西的驅使,終於緩緩踱向東宗大帳。
黑暗裡立刻傳來一聲低沉呼斥:“什麼人?”
帥芙蓉咳了兩下,笑道:“李潑是不是?”
暗中那人的聲音鬆弛下來,叫了聲“四師兄”,卻仍帶有幾分戒備之意。
帥芙蓉走上前去,只見大帳前後直挺挺的立著八名教眾,帳內微微露出燈光,側映在守衛磐石般冷硬的臉上,有種極端的肅穆森嚴,凝結在帳幕四周的空氣當中。
帥芙蓉一一點頭招呼過後,就待舉步進帳,那李潑卻橫移兩步,擋住去路,面現為難之色,囁嚅道:“教主有令,未經通報,任何人不得擅入。”
帥芙蓉不由暗忖:“師父當日都無這等嚴明氣象。”
驚異之餘,心上不免泛起一陣怪異滋味。
卻聽唐賽兒在帳內道:“四師哥嗎?請進。”
李潑方才側身讓路,聳聳肩膀,努嘴掀鼻的做了個鬼臉,彷佛在說:“沒法兒呀,四師哥,日子不像以前那麼好過嘍!”
帥芙蓉回報一個苦笑,慢慢踱入帳門,只見唐賽兒端坐案前,熒熒孤燈照著她略顯白皙憔悴的面龐,輪廓異常分明,櫬著一身孝服,烘托出一份悽豔脫塵之美。
帥芙蓉簡直是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卻從未覺出她的美豔,此刻眼前乍然一亮,幾被這絕世景象震驚得喘不過氣,心底不斷喃喃:“姓帥的,你真是個睜眼瞎子!”
唐賽兒抬起頭來,舉手掠了掠鬢邊髮絲,淡淡一笑。
“四師哥,請坐。”
愈顯得風姿綽約,楚楚動人,一股少婦風韻圓熟流轉不已。
帥芙蓉腦中一陣暈眩,生平首次在女人面前窘紅了臉孔,訕訕坐下,窮自慌亂了一回,才託故望著案上書本笑道:“師妹好用功,半夜三更還在參研天書?”
唐賽兒順手闔上經書,嘆口氣道:“此書所載多為幻法竅門,用之以愚民尚可,若冀望從中獲取冶民之術或成仙之道,卻是枉費心神。”
帥芙蓉笑道:“咱們‘白蓮教’本就以騙人起家,那還有什麼正道可循?”
唐賽兒正容道:“四師哥此言差矣。想那朱元璋雖出身‘白蓮’,卻終能承繼正統,可見事在人為。師父三十多年來也一心想將‘白蓮’改頭換面,畢竟見識有限。”
又嘆口氣,續道:“小妹本還想從這本失而復得的天書之中,尋求天人大道,不料……
唉,看來想要振興‘白蓮’,真是難之又難。“
接著便滔滔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