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卻又對她說得模稜兩可,似乎有信心她也能明白其中含義。
把花瓣點了點,看了看,失笑搖頭。怪不得元澄以傻瓜貼命名,金銀鬧著玩的也就算了,要真想借此為難元澄,以雪西山聽泉之恥,那就是小巫見大巫,更丟人而已。好不簡單,兩種花瓣,片數各代表月份和日期。
花,賞花也。
貼,賞花貼。
賞花貼是貴族閥門內最流行的邀請帖,賞花之魂骨神髓,品花之千嬌百媚。不管附庸風雅,還是真性高潔,花宴之上,那都得規規矩矩。酒,必是不醉的。茶,必是最好的。吟詩書畫,花間漫遊,心靈滌盪。
不過,冬天發賞花貼?以金銀根深蒂固的興趣來說,難道要弄一林子金花銀樹?而且,金銀和元澄不一樣。西山聽泉,只是名義上的。冬日賞花,肯定就是實質上的。金銀為了水淨珠而去,如今一回來就請人賞花,炫寶的可能性更大。
墨紫仰躺著,閉上眼,在純金的花瓣中徜徉入夢鄉。
翌日,金光燦爛中醒來,望被上散落的金花瓣,一時辨不清夢裡夢外。等徹底明白過來,金子已收進掌心,打算若有人小鼻子小眼問她要回去,抵死不認。
一日之計在於晨。今晨的默知院裡,很多人無計可施。
白荷哭得止不住,對裘三娘叩了三叩又三叩,不死心地想勸她收回成命。折騰大半個時辰,就不肯挪步,連蕭三都求上了。
蕭三心軟,不知其中底細,還幫著讓裘三娘留人,說沒了賣身契,也能僱著用。他已經會打算盤,懂了一點生意經。讓人知道,那就是有辱斯文。不過,他就不是會在意的個性。
最後,裘三娘沒辦法,只好讓墨紫和小衣拉人走。
白荷三步一回頭,雙手抱緊包袱,眼淚不停。
紅梅綠菊跟著送,跟著哭。綠菊的哭聲還恁清亮,傳出老遠。惹了些好事的人沿路瞧,還竊竊私語。
墨紫拽著白荷,不管不顧往王府大門走,卻感覺綠菊哀怨的眼神一直射過來,差點冒冷汗,好像自己手拿屠刀,要宰無辜的小羊羔一樣。
悽慘!太悽慘!
所以,墨紫自動自發把眼中看到的一切景象快進快進。然後,上馬車,去紅萸,安頓白荷,再把她放進大廚房。鏘鏘鏘,一蹴而就。擦汗,鬆口氣。
轉眼,到了初十,賞花宴。
墨紫帶著還沒適應,仍在失落的白荷和阿好阿月,由贊進趕車,前往赴宴。
金銀住的地方,就在金銀總莊的後面,另有大門入。可是,在墨紫看來,此大門跟彼大門的格調如出一轍,很金,惡俗,讓她走向它的腳步越來越慢。
“這是哪兒啊?”白荷今日讓墨紫逼著,穿上了冬雪映梅錦緞裙,罩鹿皮狐毛及膝吹雪綢襖。她本就好看,穿得一漂亮,整個人的氣質便被烘托了出來,比那些富家小姐少三分任性嬌氣,多三分嫻靜溫柔。一下車,本來有些束手束腳,立刻被金府不同一般的色調所驚到。
“金府。”墨紫指著銀色金字的牌匾,“一看就知道了。”
白荷笑了,“真的,怎麼這麼金?”
“不但這大門金,連主人都是金的。”聲音溫潤如玉。
墨紫轉過臉,看到元澄,一愣再一愣。
黑夜白星的皮襖,襟袖鑲水貂毛,用一枚青銅藍石扣起衣襟。能看到裡面是一件煙青長袍,山水墨染。發高束一簇,用同質地的青銅藍石環住。身上穿得雖暖,高頸無領,上沿玉色的面龐,如初晨潔雪。
真的,元澄的五官,美不過金銀,俊不過蕭二,但他周身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光華,是氣質也罷,是氣魄也罷,令人望久而不捨移開視線。
“墨哥目光呆滯,且色迷迷也,莫非——”元澄微彎腰,低頭,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