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的言不由衷，讓白謙慎都笑了。他的手指點在她的鼻尖上：&ldo;年紀小小的，嘴巴不老實。&rdo;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火氣，把那盒綠豆糕端起來，往他面前重重一摔：&ldo;你這麼喜歡吃，你自己慢慢吃吧。&rdo;
轉身踱步上了樓。
到了房間裡，那種意氣就蕩然無存了，鼻子還有點發酸。
她躺到床上，抱著被子吸了吸鼻子。本來沒想哭的，為了這種事情哭鼻子也太丟人了，可那眼淚跟不受她控制似的流了出來，打濕了被單。
過了會兒，白謙慎在門口敲門。
門沒關，就這麼大敞著。他敲了兩下見她不應，低頭望去。
小姑娘把屁股對著他，像只蝦子似的蜷縮著身子，抱著被子躺在那兒，一副別來煩我的樣子。
白謙慎失笑，悄悄走過去，伸手拍拍她肩膀，喊她：&ldo;蕎蕎。&rdo;
她的小臉深深埋在被子裡，壓根不理他。
他不厭其煩地喊著：&ldo;蕎蕎。&rdo;
容芷蕎猛地甩了下肩膀，把他抖開。
白謙慎都愣了，哧一聲，在她身邊坐了：&ldo;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敢跟大哥叫板了？好啊，我今天還非得讓你看著我了。&rdo;
他按著她的肩膀，把她側對著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就這一翻，他怔住了。
那張皎潔如新月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痕。她哭得無聲無息，眼淚珠子淌下來時，只是微微咬著唇邊，叫人不忍看。
卻又忍不住，想把她抱入懷裡。
他心裡忽然就有些慌了，伸手去擦她的眼淚。
芷蕎睜著一雙大眼睛，瞅著他，任由他擦著，也不說話。
&ldo;難道你是水做的？怎麼這眼淚，擦都擦不完呢？&rdo;他故作疑惑地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模樣。
芷蕎終於被他逗樂了，&ldo;噗嗤&rdo;一聲笑出來。
笑過後，嘴角的弧度又掛了下來，想笑也笑不出來的模樣。後來，她乾脆垂下眼簾，一副平安順遂的樣子。
這樣乖覺，如果真是真正的她就好了。可惜不是。
白謙慎捉了她的手，放在掌心。
芷蕎一怔，下意識，把手從他的掌心抽離了出來。
就這一動作，兩人都愣了愣，白謙慎更是滿含深意地望著她。
被他這樣看著，芷蕎心裡又是苦澀又是無奈。她扯了一下唇角，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白謙慎拍拍膝蓋，站起來：&ldo;是不是學習上有什麼問題？我看你你老是心不在焉的。&rdo;
&ldo;不是。&rdo;
&ldo;？&rdo;她難得這樣清晰地回答他，他有些緘默，看著她。
她沒有看他。
芷蕎說：&ldo;你還是去吃你的綠豆糕吧，大哥。&rdo;
後面幾天，連續下雨。
這在乾燥的北地，可是非常罕見的，尤其是在這有時一年四季也不見雨的地方。
芷蕎在實驗室裡待了好幾天，就差在裡面睡覺了。程以安見了，心裡疑竇叢生，這日把她叫到一邊：&ldo;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rdo;
語氣關切，目光緊盯著她。
不過，芷蕎明白，她這話的&ldo;家裡&rdo;，指的是白謙慎這個人，而不是&ldo;他們家&rdo;。
芷蕎有點煩，語氣就冷了：&ldo;沒什麼。&rdo;
程以安關注點不在她這兒，竟然沒看出來。她說：&ldo;真沒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