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端有道抄手走廊與前邊主樓南面的山牆相接,另有三、四間附房。
劉家的人並不多,開著一個醬鋪,做著醬醋的買賣。需要幫傭的事算起來似乎也不太多。一天的事主要是幫著張羅一家人的三餐,加上縫縫補補洗洗曬曬等一些雜活。除此之外,伺候傻子的吃喝拉撒也算是最吃重的活。
在劉家幫傭,事情看上去並不繁瑣。當然對秀妹來說,上手去做也並不那麼簡單。在家裡,秀妹就很少燒過這麼多的菜,葷菜蔬菜葷蔬搭配,有鹹有淡,有許多的講究。其次,從一開始伺候傻子,秀妹就存在某種心理障礙。傻子看到陌生人會發出一種怪笑,在大小便之後,常常會光著身子在屋子亂跑。傻子雖然發育不良,但生殖器卻異常地發達,黑乎乎毛茸茸拖拖掛掛地讓秀妹看了簡直受不了。這年,才民國二十三年,秀妹虛年才十八歲,再有,劉家的一日三餐都放在客廳,每到送飯送菜過去時,秀妹會起擔心,生怕出現什麼閃失。
所以一舉手,一投足,每做一件事,秀妹都異常地小心,沒有發生什麼差錯。頭兩天下來,過得還算順當。但是有一件事卻讓她感到有些揪心、甚至不安。來劉家的這些天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在背後監視著她。
來到劉家,她很快發現這麼一種奇怪的現象。白天,劉掌櫃,特別是汪太太極少從前面跑到後院及灶房裡來,既使兩姊妹巧珍巧玉,也只是偶爾到後院玩耍。劉老太太每天的上午或午後幾乎都要上一趟街。她上街從不從前面的店鋪走,而是從灶房的後門轉出去。不上街的時候,劉老太太多在後院裡轉悠。來劉家的這些天,秀妹吸取了頭天的教訓,每天早早起了床,起床後她將傻子換下的髒衣髒褲拿到灶房後門外的碼頭上洗;早飯後,她搶著洗碗抹鍋臺。到中午時,她又搶著摘菜、劈柴燒火。她做些事都是在姨娘的眼皮底下做的,但姨娘不總在她的身連邊。這時候,她便發現劉老太太的身影會冷不防地出現。在灶房的門口,窗戶外或是廊簷旮旯處,一雙眼睛瞄著她。起初,秀妹也沒多在意,但一連幾天下來,數次碰到劉老太太出現在她身後,用一種特別的眼光看著她的時候,這讓她突然感到緊張和不安。
“老太太或許是在監看著我,看我是不是會在偷她家的東西吃哩。”秀妹這樣想。心頭裡卻又在說:我是來做女傭的,不會來偷東西。但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覺得有些生氣,她想將此事說給姨娘聽聽,但最終忍住了,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一天中午,客廳、灶房的活都做停當,姨娘把灶臺上切菜的刀和用作縫縫補補的一把剪刀拿到後門河對岸的鐵匠店裡打磨去了,秀妹沒有跟著去,留在了灶房。午後這段時間沒什麼事急著做,秀妹本可以到下房去小憩一下,但她沒有去,生怕劉家人尤其是劉老太太說她會偷懶。她獨自坐在灶門口。在家的時候,她從小就喜歡蹲在灶門口,覺得這裡能給她帶來一種舒適安全感。正是春夏交匯期,人易犯困,灶門口又是暖烘烘的。她靠在牆頭上,想著家裡的事,想起了爹媽,想起了姐姐和小妹,想著想著打起了瞌睡。不經意間,她聽到附近有輕微的響聲,睜開眼,猛地看見劉老太太偏著灶臺伸著半個身子望灶門口探視。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擔心灶堂裡還會有火,”劉老太太不慌不忙地說。
“全息了,沒有火了。”秀妹從灶門口走了出來。
“姨娘說是到河對面鐵匠店去了,我等她回來”秀妹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惶惶不安又補充著說。
“你坐到這裡來,這裡舒展,也帶著照看著門。”劉老太太用手指了指桌子椅子,朝灶房後門走去。秀妹感到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