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逢重要時刻,若非我在旁邊監督提點,便不會鬧出紕漏的?此番我信你定然仔細,孰料你還是瞻前不顧後、丟三落四的。”圓通和尚滿臉通紅,道:“哪有的事?”黃石觀主怒道:“你他媽的還敢抵賴,那日我二人出廟採藥,說好我去南峰,你尋北嶺,務必採摘夠蟲臭草,可是待我暮昏回來,挎彎竹籃豐盛厚滿,你王八蛋卻去了哪裡?還不是乘機勾搭了龍鳳樓的那個賤婢,花個五六十兩銀子,躲在後皮巷的小宅中快活*麼?你的竹籃裝了什麼東西,可是蟲臭草?呸!可不就是臭烘烘的男女內衣*嗎?那時我脾性好,顧全大局,要是大鬧起來,摔凳撞桌,只怕你的這張老臉也擱不下來,醜事傳揚出去,若被九王爺、師父及諸位師伯師叔曉得,你還有性命嗎?”她聲音愈嚷愈大,驚得附近冰蟄魄撲騰而走,有的齜牙咧嘴,向她撲來,意欲逞惡,孰料將至跟前,黑菩提大樹驀然於周身幻出一圈淺灰色氤氳霧息,那些冰蟄魄立時慘叫一聲,撲哧消散,渾不見半點痕跡。黃石觀主嚇得深吸一氣,旋即放下心,長長嘆息,跟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靠著圓通主持,哼道:“你好,你好,你實在對得起我。”影壁之面,觸碰陰涼,姚紋月低聲道:“奇怪,黑菩提樹若似能困禁冰蟄魄,這等妙處奇異,義兄可從來沒有告訴我啊?是了,想必他也不知道,或者忙於國事,自然不能對我詳述此樹諸多用途。”
圓通訕訕道:“我一時好色糊塗,確是對不起你,現下想來,也頗是愧疚。這些過去的舊事,還提之作甚,你寬宏大量,我知錯即改,彼此還是恩恩愛愛不好嗎?”他伸出脖子看看雲端,深恐又有雷電落下,眼見得暫時無甚異狀,吞口唾沫,接著說道:“那賤婢賣弄*,害得我沒有采摘蟲臭草,幸賴娘子你勤快辛苦,一籃子滿盆溢缽的,足夠堪用。”黃石觀主見他低聲下氣陪錯道歉,恚怒漸消,聲音略略柔和,道:“你仔細回憶,哪裡出了疏忽紕漏啊?唯一的差錯,不就是我,我在捉姦之時,和你糾纏辯駁不及回廟,結果大妖怪乘夜出巡,吃了你我的奴役弟子,但是後來我等補救及時,不該再生禍虞才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差錯?怪哉,怪哉。”圓通搖頭晃腦,咂嘴道:“煩死了,實在百思不得索解,娘子,莫不是訊息有誤?那關鍵的幾句,莫非疏漏了?”意切尼姑忍耐不住,問道:“雙飛,他們說些什麼?我只知道絕非善事。”穆雙飛勸道:“耐心些,此刻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其中究裡詳細。”
聽黃石觀主道:“那日你我被師父委派,來此富貴小鎮設廟迎香火,說來雖是美差,且到了外面,自由自在,不受師父他們約束,可是論究起來,還不是因為咱們得罪了九王爺,託個名辭被流放貶謫於此?所以你我心中忿忿不平,於臨行前夜潛入堂外,偷聽師父和諸位師伯師叔談論密宜。從頭至尾,一個字也不曾錯下。”圓通主持連連點頭,說道:“不錯,師伯和師父尚有爭論,但較辯關鍵,無非還是那妖怪出來後,該是用何等法術將之迷魂,然後乘其酣睡之時割下它的茸角?前面栽種黑菩提大樹、灌溉澆養之法、選擇召喚時刻、男女相合以應太陰,都是毫無錯訛。黑菩提大樹不過兩年,長成如此雄偉睥睨之狀,足見我們栽種得法;樹葉毛刺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