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每日都認真教導,他很快就學會了說話,他的學習能力很強,沒幾日就能很連貫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這一日,孟飛揚將平安放到腿上,低頭問他:“我們去見你母親可好?”
平安眼珠轉了轉:“珍姨說母親在很遠的地方,見不著。”
“為父帶你去見便不遠了。”孟飛揚微微笑了笑,視線看向遠方,笑容悠長。
陸皖晚沒想過竟會這樣見到孟飛揚,哪一日早晨難得天氣不錯,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天方亮便將窗戶開了道縫,透入一縷明媚的冬陽,夾帶了些許的風,伴著屋中桌案上點著淡淡的薰香,也不覺消散了些她胸中的悶膩。
忽然,她聽見掩門的聲音,乍然回首,便看到孟飛揚,立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她。
孟飛揚身上寬大的袍衣雪白一片,只在衣襬上繡了一支瘦竹。隨風帶起衣襬拂動,便如同枝葉隨風擺舞,姿容似沾染上了幾分隨性。
陸皖晚身上只穿了中衣,披了外袍。長髮散在肩頭。孟飛揚看著她,覺得她似乎清減了許多,腰肢又細了幾分,從那白皙的脖頸到腰肢生生蔓延出幾分嬌軟,臉色有些蒼白。便愈發顯得眉目顏色深了一分。
“平安呢,他在哪裡?”陸皖晚泛白的嘴唇抖了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會讓你去見他的。”孟飛揚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陸皖晚身上,淡淡說道。
“為什麼,你不是說了要放我走的嗎,為什麼還要從我手上搶走平安!”陸皖晚情緒漸漸激動,她剛剛緩和的病症似乎又被勾了出來,接連咳嗽了幾聲,臉上染上潮紅。
孟飛揚連忙上前,伸手想要扶她。看到她防備的雙眼,又緩緩收回了手:“你想見他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你會把平安還給我嗎?”陸皖晚撫著胸口舒了口氣:“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把,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孟飛揚的眉頭輕輕蹙起又舒展開,他輕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道:“我原是想放手的,但現在不同了,有了平安,難道你忍心讓平安從小沒有父親嗎?”
陸皖晚眉目清冷。臉上的潮紅卻未褪去,冷冷開口,“平安不會沒有父親,我自會替他找到。”
“我的孩子不可能叫別人父親。”孟飛揚態度強硬。不容置喙地說道。
“哼,你還是那樣,這世上所有人都該聽你的吧,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陸皖晚冷笑一聲,面帶嘲諷。
孟飛揚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似是不欲與陸皖晚多說,直接將外袍脫下往陸皖晚身上一裹,便將她打橫抱起。
陸皖晚猝不及防地低呼了一聲,然後便開始掙扎。
“若是想讓旁人看到你我如今這般模樣,你就叫吧。”孟飛揚卻有些肆無忌憚,只在她耳邊輕聲告誡道。
陸皖晚頓時噤了聲,兩邊臉頰卻是更紅了,只能恨恨地瞪著他。
“你不是想見平安啊,我這就帶你去見他。”這般說完,孟飛揚就抱著陸皖晚大步走出了房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路走出教坊,竟是一個人都沒有撞見,反叫陸皖晚虛驚了一場。
陸皖晚被孟飛揚抱上馬車,她立即掙脫出他的懷抱,縮到了馬車的一角,壓抑著咳嗽了幾聲,低著頭不看他。
孟飛揚只站在馬車外看了她一會兒,也沒有上車來,然後就關上車門離開了。
陸皖晚這才慢慢平復了情緒,咳嗽也漸漸止住,只是在這憋悶的小小車廂裡,她覺得胸中越發堵悶,她忍不住開了窗戶,便看到不遠處的前方,孟飛揚騎在馬上緩步而行,他的外袍在陸皖晚身上,他的身上只著了單衣,卻好似感覺不到冷,挺直的背看著竟是有幾分孤寂。
孟飛揚似是察覺到了陸皖晚的視線,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