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幽幽嘆了口氣道:“你走吧,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陸晥晚面色掙扎了一會兒,才站起了身來,轉身走出了房間。孟飛揚聽到房門關起的聲音,長長舒了口氣,只是神情中卻多了一抹寂寥。
兩刻鐘之後,孟飛揚再度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眉頭頓時皺地越發緊了,口中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
陸晥晚臉上滿是汗水,手中拎了滿滿一桶碎冰,踉蹌地將冰桶抬到床邊上,這才又掀開了床幔,對著床上怒瞪著她的孟飛揚說道:“師父,我是你的徒弟,怎麼能不管你呢,我知道你現在定是熱的難受,我拿了好多冰來,正好給你降降溫。”這般說著,便沒心沒肺地衝孟飛揚咧嘴笑了笑,而後從桶裡拿出幾塊冰塊,用棉布包起來,便在孟飛揚的臉上身上擦拭起來。
孟飛揚此時渾身無力,自然沒法反抗陸晥晚的一意孤行,沁涼的冰塊貼上火熱的肌膚,孟飛揚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舒爽的輕吟,他最終沒有阻止陸晥晚的舉動,但心中卻十分苦澀,他孟飛揚竟也會落到這般難堪的境地。
孟飛揚的身上本來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褻衣,陸晥晚要幫他降溫,自然要將衣服解開,她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動手前自然也稍稍遲疑了一下,但她一直把孟飛揚當長輩,想著現在這是在救人,便也將那一點顧慮拋到腦後,很是自然地便去解衣帶。
孟飛揚卻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帶著些慍怒地說道:“你這樣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誰的衣服你都敢亂解嗎!?”
陸晥晚卻是眨巴著無辜的大眼,不甚在意地回道:“師父,您不是教導過我,作為一個醫者,我們的眼裡就只有病人,而病人是不分男女老幼的,您現在在我眼裡也只是我的病人,為病人治病,有什麼不對嗎?”
孟飛揚頓時被陸晥晚的話噎住了,生出一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臉上的潮紅更深了些,也不知道是因為體內的熱毒還是被陸晥晚氣的。
鑑於孟飛揚的堅決不配合,陸晥晚最終還是沒能脫了他飛衣服,只能隔著褻衣幫他降溫。
等到那一桶冰全部化成了水,孟飛揚的身上才總算沒那麼燙了,陸晥晚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總算是鬆了口氣,看著孟飛揚臉上慢慢褪去的紅色,露出了一抹微笑。
孟飛揚臉上的神情卻是怏怏的,只是緊皺的眉頭總算鬆開了一些,始終閉著眼,不去理睬陸晥晚。
“師父您餓了吧,我方才在廚房熬了粥,現在就給您端來。”陸晥晚絲毫不在意孟飛揚冷淡的態度,自顧自地說著,轉身飛快出了房間。
再回來的時候,陸晥晚的手上已經拿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她把粥放到臥房中央的桌子上,準備涼一會兒再餵給孟飛揚吃。
“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教坊裡的人該找你了。”孟飛揚總算是開了金口,故作淡漠地說道。
陸晥晚坐在桌邊,看了床上的孟飛揚一眼,這才回道:“沒事的,我出來的時候已經跟珍兒姐姐打過招呼了,現在教坊裡頭也沒什麼事。”
孟飛揚有些懊惱,他只是想自己一人待一會兒,便加重了語氣,“我叫你走你就走,哪裡來的這麼多話,你若是現在不走,以後就都不要來了!”
陸晥晚不知道孟飛揚為什麼忽然會變得如此暴躁,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她心中也十分委屈,但她也不至於跟一個病人置氣,便站起身來,與床上的孟飛揚最後囑咐了一句,“師父,那我先走了,粥放在桌上了,你一會兒別忘了吃,明天就是端午了,我拿了些粽子過來,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包的都是火腿和雞肉餡兒的,你餓了也可以吃,只是記得不要吃太多了,糯米吃多了會積食的……”
第四十章 端午
聽到陸晥晚關門離開的動靜